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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霁月看到的瞬间，就想冲出去和他理论，但随后她就止住了脚步。将身影隐在了阴影里，耳边还能听到他们的调笑声。
“王爷，别闹，奴家还要回醉花楼呢。”
“本王做主，今晚你就留在王府了，夜深人静的多不安全，还是不要回去了。”
“那奴家就多谢王爷了。”女子娇笑，随后惊呼，“呀，王爷讨厌。”
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顾霁月愤愤不平的想着，重新迈开步子，往柳清园走去。
看到这幅场景她不难受是假的，那几日在曲县，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就像是被他遗忘了一样。这才回来不过两日，就生生打了她的脸。
男人的话，果然都是不可信的。
顾霁月放弃了，她不想再去他面前求一番羞辱，既然他喜欢新欢，那就随他去吧。
但脚下的步子才走了几步，身后突然传来萧清风的低喝声，“站住！”
顾霁月停下脚步，还未转身，手臂就被人拉扯，让她不得不转身面对他。从他眸中看到一片清明之色，脸上却带着隐忍的怒意和刺痛。
她看不清他这个表情的意思，只是心里更加难过起来。
淡淡道，“有事？”
萧清风问，“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压抑着某种情绪，他们的关系他是知道，可是她并不知情。现在见到他和别的女人关系密切，她竟然无动于衷。即便他知道他们不能在一起，可她的态度，也格外的刺激他。
“我应该说什么？”
她这波澜不惊的态度，更加激怒了萧清风，他突然按住她的头，吻上了她的唇。
顾霁月没躲，也没有动，在他强有力的手臂下，没有挣脱的意思。完全如木头一样，承受着萧清风的予取予求。
“王……王爷。”女子的惊呼声传来，萧清风猛地惊醒过来，大力的推开顾霁月。
她脚下不稳，踉跄着退后了两步，面上仍旧没有半点表情。
“何必呢？”
萧清风一震，是啊，何必呢。他和她……
“我可以走了吗？”
没等萧清风回答，她已经迈开步子往前走。萧清风看着她单薄的背影，一瞬间心里抽疼不已。他们都已经有孩子了，可是那个孩子却是注定不能活下来的孽种。
萧清风手握成拳，压抑着心里的不甘。
为什么，当年父皇要做这样的事情。
“王爷，天凉了，进屋去吧。”
明天还要三堂会审，他的确是没有时间在这里耽搁。
柳清园内，顾霁月躺在床榻之上，一双眼睛睁着，望着漆黑的屋顶。她就知道，萧清风就算特意追到曲县去，心里也不是真的有她的。
握着拳头，顾霁月决定不能在这样沉默中死去。
第二天一早，她堵在萧清风出门的路上。
一双眼睛猩红，眼底乌青一片。身上穿着的还是萧清风昨晚见到的那一件。萧清风一愣，很快冷下脸，“让开！”
“萧清风，你有病啊。”顾霁月不为所动，“你从曲县求我回来，现在故意做这些来刺激我，你是精神分裂吗？”
萧清风自然听不懂她说的说的精神分裂，但现在不想见到她，他害怕会忍不住，“别让我说第三遍，让开！”
“我不让，你今天不给我个满意的交代，我就不让。你既然不喜欢我，让我在外面呆着，你直接娶你喜欢的人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把我追回来后，故意和别的女人暧昧来刺激我？你不知道女人的心都是很脆弱的吗？一旦被你伤透了，就再也不会和好了。”
顾霁月尽量让自己表现的不那么歇斯底里，放平了心态想要告诉他，但是说着说着，就忍不了激动的情绪，几乎是大声喊着说出了这些话。
说完后，她用手背摸了摸眼角，将泪水带走。
萧清风抿着唇，“说完了？”
面上波澜不惊，对她刚刚的话没有半点情绪起伏。
顾霁月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得到了他的答案，却又不甘心，“我们的孩子算什么？”
提起孩子，萧清风的脸色显而易见的变化了一瞬，闭着眼坚决道：“打掉吧，本就是个不该存在的孽种。”
这话就像一把利刃，插入顾霁月的心口。
不该存在的孽种……
他兴冲冲的问她，我们要做父母了开心吗？时的表情还历历在目，这一刻他竟然说是孽种。
顾霁月苍白着脸，抬手轻轻颤抖着抚摸还未显怀的肚子，她此刻的心情尤为复杂。
心里的钝痛几乎让她站不住。
萧清风没有说话，越过她离开了王府。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柳清园，小萱皱眉，“小姐，您怎么了？”
听到声音，顾霁月才仿佛找到了一点知觉，她握着小萱的手，“小萱，他说我的孩子是孽种，我该怎么办呐？”
“什么？谁敢说您和王爷的孩子？”
“他自己。”
顾霁月眼中了无生趣，眸光暗淡，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怎么会呢，王爷不是对您挺好的吗？”小萱有些不信，但是顾霁月的表情，除了王爷，还有谁呢。
但这样的顾霁月对生活都没有信心了，肯定是不行的。小萱想了想，劝道：“小姐别难过，你这么厉害，就算王爷不要这个孩子，您可以自己抚养啊。就是……就是可能会被人……”
“我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孩子还未出生，就被亲爹说成孽种。”
说起来她都觉得心里一阵绞痛，更何况，若是孩子将来长大该如何是好，她闭着眼，忍着心里的痛楚。
“小姐，您别难过了，您现在这样一蹶不振，孩子该如何是好呢？”小萱于心不忍，拉了拉她的衣袖。
提起孩子，顾霁月心里仿佛有了勇气，是啊，她如果都不坚强，那孩子该如何是好呢。她必须要坚强起来才对。
既然萧清风不待见这个孩子，她独自抚养孩子就是了，不必非要靠着他才能将孩子养大。
打定主意后，顾霁月脸上的苍白褪去了些，整个人似乎看着活泛了一点。
“今天还要去给师父针灸，我们去找师父商量对策吧。”至少，她身边现在还有一个能够信任的人。
遇到事情，还能和他商量一下。她是这么想的，于是补了粉遮住脸上的憔悴，带着小萱出了王府。
顾兮的病原本是需要好几天的针灸才能好的，但是他本身底子不错，加上他是大夫知道哪些药材对自己是有用的，第一次针灸过后，他的身体就已经好了许多。
今日再行一次，差不多就没有问题了。
针灸需要极高的注意力，顾霁月心里挂着事情，精神集中的时候，额头冒了细细的密汗，整个人看着有些发虚。顾兮发现了这点，在她最后一根针落下的时候，叫外面的离吟。
离吟很快就进来了：“主子，有什么吩咐？”
顾兮看着顾霁月苍白的脸，对离吟说，“去吩咐厨房熬点补品过来。”
顺着顾兮的视线，离吟也发现了顾霁月面色苍白，需要好好补补才行，“属下这就去。”
“多谢师父。”顾霁月露出笑意，随后又有些沮丧。
“怎么了？似乎不太开心？”
“师父，我该怎么办？那天没有告诉你，我怀孕了，可是今天他告诉我，这个孩子不能要。”
顾兮面色微僵，但顾霁月正低着头，并没有留意到。他很快收敛了情绪，轻声问道，“他有说为什么不能留吗？”
一听这个，她眼圈都红了，今天早上鼓起勇气去问他，他却将她当成陌生人一般，“就是因为他没有告诉我，所以我才更难过。”
“没事的，别难过了。”
顾兮轻声安慰，想要伸手去抚摸她的头顶，却因为身上扎着针不能动弹，只好暂时先放弃了。
听到他的安慰，顾霁月就像是失落的小孩得到了父母安慰一般，脸上带着喜色，问顾兮：“师父，我想把孩子生下来可以吗？”
顾兮在她期待的目光下，面色不变，“你想怎么都可以啊。”
“谢谢师父。”
她高兴坏了，果然，师父还是会向着她的。师父毕竟是她这么多年的家人。
找到小萱后，她迫不及待的和她分享了这个消息，只要身边有家人的支持，她这个孩子就能平安无事的生下来。
“太好了小姐，您就别因为王爷难过了，他如果不待见，奴婢也会帮您把孩子养大的。”
“谢谢你，小萱。”
想到顾兮的针灸还需要抽，她说了几句后，便转身回到屋子里。小萱站在屋子外面，突然看到离吟从屋里走出来，面上的表情严肃。难道是有什么大事？她皱眉想着，脚下便跟着离吟。
离吟一路走到了厨房，小萱对厨房这种地方格外有兴趣，连忙准备进去，就听到离吟对厨房的人说，“都出去，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
感觉他面色严肃，似乎还特别谨慎的扫了眼周围，小萱屏住呼吸退到阴影的地方，透过门缝看到离吟打开正在熬制的汤药，掀开盖子，往里面放了什么。
用筷子搅拌一圈后，收好了药包，将汤倒出一碗放到托盘上。端着碗离开了厨房。
小萱从阴影出来，他往里面放了什么？熬药的地方散落着星星白点，小萱走过去，用手点了点放到嘴里，这个味道……
是专用来堕胎的红花，可现在怀孕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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