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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面对面(入v3合1)

作品: 娘子头上有犄角 |作者:姚风白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1-01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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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房内的气氛算得上其乐融融, 袁舒宁敏锐的察觉到了江氏态度上的变化,对她更是亲切,秦清泽有些脸红的坐在一旁, 乖巧的回答着许老夫人的询问。

袁妧踏进来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都漏了一拍,尤其是秦清泽, 自那日起可就没见过袁妧了, 他也感觉到袁妧正躲着他, 今日猛然一见,心里更是欢喜异常,眼睛亮亮的盯着袁妧。

袁妧顶着这灼人的目光, 与长辈们一一见了礼, 见袁舒宁正要张嘴, 怕她直接说出什么让人害羞的话,忙对许老夫人道:“祖母, 方才在院子门口遇到个小丫鬟,说是哥哥带着世孙哥哥与陈家哥哥一同过来了, 要来给您请安。”

许老夫人没想到这三人今日竟然凑一起了, 楞了一下笑道:“这几个皮猴这几日可是热闹的没空聚了吧,如今两个举人出去哪儿都被人堵着,怕是只有家里才安静些。”

说完伸手把她招到自己身边:“你先去后面歇着会儿,待会世孙他们请完安再来同祖母说话可好?”

袁妧哭笑不得, 自一年多前那会被家里知道赵澹揉乱了她的发, 家里人是把他俩隔的死死的, 她点点头, 顺从的同长辈们告行礼,闪过身往后面的暖阁走去。

秦清泽眼睁睁的看着表妹的身影消失在隔断后面,心里一阵阵失望,面上带了几分颓然,江氏看着好笑,咳了咳与一脸揶揄的袁舒宁道:“小姑可莫怪,待会儿等琤儿他们去了自己的院子再让妧儿出来陪你说话。”

袁舒宁还没说什么,秦清泽激动的抬起头,喜悦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许老夫人看了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正在这时门外的丫鬟禀报道:“老夫人,琤少爷来了。”

许老夫人面上浮现慈爱的笑容:“快快唤他们进来,直接进来就行,通报什么。”

话音刚落袁琤就自己掀开帘子迈了进来:“我都与他们说了不用通报,世孙非说怕太突然,真的是见外。”

他也早早知道袁舒宁母子在这,丝毫不见意外,拱手唤了声祖母,又笑着对袁舒宁行礼:“姑母。”看见坐在袁舒宁身边的秦清泽,笑容窒了一下:“表弟也来了。”

秦清泽还没从方才的激动劲儿缓过来,站起来对着三人行礼:“表哥,世孙,陈少爷。”赵澹拱拱手,看到他异于平常的潮红面色,略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秦清泽觉得赵澹有些高傲,二人小时候还打过一场,赵澹可是那些年他一直心心念念要报仇的人,近些年长大了才不在念叨。

陈惟见二人气氛有些尴尬,忙上前打断,对秦清泽道:“秦家弟弟今日也在,可算是巧,待会我们几个要一同温习我祖父布置的功课,秦家弟弟可有兴致一同去?”

秦清泽一听脸都僵了,他最讨厌的就是读书了,而且一会他们走了表妹还要出来呢

他面露难色,吭哧两声,刚要开口拒绝,却听赵澹的声音响起:“秦少爷是不想同咱们呆在一处?”这话说的可有几分无礼了,秦清泽也是个小暴脾气,眼睛一瞪,看着赵澹脸上似有似无的嘲讽,恨不能上去给他来两拳,重现当年风光!

袁家人都知道这两个小的自小就有点不对付,看到二人隐隐约约像是要杠起来了,袁舒宁忙打圆场:“世孙莫怪,他自然是愿意的,只是生性害羞,不知如何表达罢了。”

袁琤闻言差点笑出声来,使劲咬着下唇才撑住脸色,秦清泽的脸一下子烫了起来,不一会感觉就冒起了烟,赵澹见状心情突然大好,恭敬有礼的对着袁舒宁道:“世子夫人所言极是,是小子莽撞了,还请世子夫人莫要见怪。”

二人三言两语这事就算定下了,待秦清泽脸色好容易缓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袁琤拉着手去了茂林院,同表妹一句话未说!

袁妧出来的时候袁舒宁已经打算回去了,拉着袁妧的手说了一会子话,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临走前还给江氏一个隐晦的眼神,江氏笑了笑,冲她点点头,她才放心走了。

袁舒宁一走,袁妧挺直的肩就垮了下来,长舒一口气撅起嘴看着许老夫人,许老夫人见她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挥退了伺候的人,轻声问道:“妧儿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袁妧叹了口气,无意识的拍了拍膝头的玳瑁,咬了下唇开口道:“祖母,娘,我你们是不是已经答应姑姑了?”

江氏眉头一皱,听这语气袁妧像是不愿意?与许老夫人对了个眼,许老夫人哄着袁妧:“莫要瞎想,你才多大点儿,怎么就能答应你姑姑了。”

袁妧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仔细想过了,我对表哥应该只是兄妹之情,一点儿也没有那种想法,所以祖母帮我把这事儿拒了吧。”

许老夫人先是噗嗤一笑:“你这孩子,十岁就知道什么这种那种的想法了?”说完叹口气:“这事本不该同你说,谁也没想到清儿他如此莽撞率先开了口,我同你姑姑已经骂过他了,可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还是得好好问问你的想法,你自小聪明有主见,如今祖母问你,你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别用那些虚话来应付我。”

袁妧一下一下敲着玳瑁的壳,思索半日才开了口:“祖母问我怎么知道那种想法的,虽说我还小,但是也见过祖父对祖母的百依百顺,爹与娘的相视一笑,我代入想了一下若是我与表哥就真的觉得有些可怕,我与表哥一起作弄哥哥们,一起打雪仗,这些都很开心,可那些不是男女之情,我不知道若是同表哥日日生活在一起的话自己会不会幸福,但是起码现在,或者说是未来五年十年,我能保证自己并不想同表哥在一起只是我见您与娘和姑姑都乐见其成,我怕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许老夫人仔细看着认真的袁妧,伸出手去让她过来,轻轻搂住她:“祖母并不是想逼你,你这年纪按说一两年后也该想这些了,祖母本以为你年纪小,满脑子都是吃喝玩乐,却没想到你能想的如此清楚,既如此咱们就早早说清楚,人生短短几十载,你能保证十年不悔,这十年间你后悔了,那后果你也得自己承受。”

袁妧万没想到许老夫人竟然这么轻易就松了口,眼底泛出泪,江氏心疼的看着女儿,自责自己竟然给了女儿如此大的压力,她与袁正儒本就是一见钟情两情相悦,自然希望儿女皆是如此,这也是她虽然心里着急但是却没有强迫袁琤娶亲的原因。虽说秦清泽各方面都很合适,但是最重要的是女儿没那份心思,那这亲就做不成。

正院内祖孙母女说开了欢欢喜喜,茂林院的气氛可绝对算不得好。袁舒宁留下一个人来通知秦清泽自己先走了,可把秦清泽气的牙根痒痒,他在这是坐立难安。

袁琤是方方面面都做的礼节十足,但是却总带着一股子疏离感,虽说表兄弟也很长一段时间未见了,但是秦清泽总觉得袁琤是对他有了什么意见。

赵澹不知发什么神经,整个人冷的如同冰块儿一般,靠近就散发着阵阵凉气,秦清泽也不耐烦搭理他,就当他不存在,除了偶尔被他冻得缩缩脖子,压根不看他一眼。

三人之中唯有陈惟对他一如既往,看不出什么区别来,但是二人本就不怎么熟悉,一个文人家,一个功勋家,出身都不一样,能说的话也不多,寥寥几句就没了话题,干在那里。

这气氛尴尬的秦清泽想钻到地缝里去,特别是他们又谈起了经史子集,一口一个“曰”啊“辩”的,他简直要控制不住拍桌暴走了!

袁琤见他忍耐仿佛已经到了极限,给赵澹和陈惟使了个眼色,三人停住话头,袁琤率先开口:“表弟,你前阵子与妧儿说什么了?”

秦清泽一下子涨红了脸,看着他严肃的脸,又看了看如同哼哈二将一般站在他旁边的赵澹和陈惟,支支吾吾的来了一句:“表哥,这种话不好在外男面前说吧”

袁琤可是早就打探过他今日过来才匆匆带着两个兄弟赶来,就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的,这两人与他的关系比亲兄弟也差不离了,妧儿相当于他们的亲妹妹,这种事情唤上他们也不算什么错。他眉头一拧:“我问你话呢,其他的你不用搭理。”

秦清泽一个曾经的小霸王闻言也皱起眉来,挺直身板,言语之间也没了犹豫,坚定的看着袁琤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心悦表妹,我想娶她,我要娶她!”

袁琤龇起牙“嘶”的一声,看他那样子恨不能上去捶他两下,他捏了捏手心,强忍下蠢蠢欲动的冲动,厉声呵了一句:“你拿什么娶她!你有什么本事?!”

秦清泽哽在当场,张张嘴却不知怎么回答他,方才的勇气一下子泄了个干净。

袁琤见他老实了也不放过他,疾声厉色的一句接一句:“你今年已经马上十四了,瑜儿只比你大了几月,如今已经是秀才了,日后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待到娶亲的年纪怎么也算是有个功名,不会坠了家里名声,如今我且问你,你已经读了七八年的书了,可背得出来论语?甚至不用你解释寓意,只要你能把论语从头到尾背一遍,我这个做哥哥的就放开手不会拦你接近妧儿。”

秦清泽被他一番话说得满头大汗,他他哪里会背论语,那些话分开拆成每个字儿他都认识,组合起来如同天书一般,他咬咬牙:“表哥自是知道我自幼不爱读书,文我不成,但我打小儿就开始练武,日后在战场上也能拼个功名封妻荫子!”

袁琤尚未说话,赵澹在一旁冷笑一下:“既然秦少爷这么说,那我就来试试秦少爷的身手,看看你在战场上是不是那起子等着人救的孬种。”

秦清泽觉得自己的血都要涌上头了,“噌”的一下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恶狠狠的回头盯着赵澹:“你且出来!与我比划一场!”

赵澹心中早就想再揍他一顿了,自小儿看他就讨厌,如今大了还缠着肉团子如此的烦人,甩开袁琤欲阻拦的手,几步追了上去,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袁琤和陈惟面面相觑,这两人怎么话赶话就要比划了?本来袁琤叫陈惟过来是打圆场怕他与秦清泽之间气氛太冲,叫赵澹过来也存了几分在武艺上震他一下的意思,可是也没想到两句话二人就要打起来…

赵澹与秦清泽已经在院内拉开架势,袁琤与陈惟急忙跟出来,袁琤挥退院内的小厮丫鬟们,省得他们再到处传少爷们的闲话。

秦清泽像一头小牛犊一般,眼见着胳膊鼓了起来,是用尽了力气。而赵澹却如同平常,只是脸色更加严肃一些。

袁琤看二人的样子,知道这场大战不可避免,索性同陈惟亲自进屋端了屋里的水盆出来,省得谁再伤了碰了,也好擦擦。

二人对视几息,秦清泽暴喝一声提起拳头,冲着赵澹去了,赵澹一个闪身躲开他,顺势拉住他的手,往后一送。

秦清泽差点没站稳摔在地上,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身形,这让他愈发的火大,新仇旧恨加起来,他是控制不住自己了,想把方才在袁琤那受的委屈也一并发泄出来。

不过片刻工夫,二人就缠打在一起。袁琤与陈惟看得心焦,眼见得秦清泽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越来越多。

袁琤喊了两句:“莫要再打了!”可是谁也没有听,二人却依然缠斗在一起。

秦清泽已经有些站不稳了,只能凭着本能挥出拳头。而赵澹却身形稳健,甚至连袁琤与陈惟两个外行人都看得出来,他在一下一下的逗弄秦清泽。

小半时辰后,秦清泽终于没了力气,一声不出直接倒在地上,直喘粗气,脸上是早已认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赵澹是专挑他脸上打,气息也有些微微急促,他走到秦清泽面前,蹲在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道:“如何,还想同我在打吗?”

秦清泽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却用出最后一丝力气,双手箍住赵澹的腿用力一扯。

赵澹没有防备,差点狼狈的被他扯得坐到地上,幸而他用两手一撑地,站了起来,看着像一条离了水的鱼一般大口喘气依然在地上躺着的秦清泽笑了笑:“你倒是倔强,可是这武艺同你四岁时几乎没什么区别,不过就是孩童玩闹罢了。”

秦清泽闻言怒目瞪着他,赵澹又是一笑:“怎么,就凭你这功夫在战场上还想立功封妻荫子?不若老老实实的做你的义德候世孙,日后承个子爵罢了。”

秦清泽气得用力一捶地,好歹也是表弟,袁琤见他这样子心里也心疼他,拉着陈惟把他搀起来,扶到石凳上,用水湿了帕子,轻轻给他擦脸上沾染泥与血。

好半日秦清泽才缓过来,喝了一口茶,喘着粗气对赵澹道:“今日我技不如人,但是日后咱们再来一场,那可就说不定谁赢谁输了!”

赵澹就喜欢这样硬脾气的人,闻言对他也好感了几分,不再是纯粹的厌恶,嘴上却没饶过他:“若是真想赢过我,你就好好先练练功夫吧,莫要把心思纠缠在一些儿女之事上。”

秦清泽哼了一声,却没有直接出言反驳,等到袁琤给他处理完伤口,他站起来,冲着袁琤一拱手:“家去我就与爹娘说,我与表妹之事先暂且搁在一边。但是,我并不是放弃表妹,表哥说的对,我如今文武皆不成气候,不就无法给表妹一个好的未来,待我拼出来了,定要上门提亲!”

说完也不管三人什么脸色,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往院外走去。出了院门,只听门外一众伺候的下人惊呼声,秦清泽不耐烦的挥挥手:“叫唤什么,小爷不过是摔了一跤罢了,闭上你们的嘴!”

秦清泽是从茂林院受了伤的消息,自然瞒不过袁国公府的一众长辈。

事涉赵澹与陈惟,许老夫人索性不管,把他们全都推到袁国公那里。

袁国公神情莫测的看着三个脸色不同的孩子。袁琤有些内疚,但是也有些倔强。陈惟笑嘻嘻的看着袁国公,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看样子还想打圆场。赵澹依然面无表情,但是却对袁国公说了一句:“那小子真文不成武不就。”

袁国公看着这三个年轻气盛的孩子叹了口气:“今日打的是咱们自家人,尚且好说。怎么日后你们要成那纨绔了,日日到街上拎着拳头揍人去?”

袁琤在祖父面前,哪里还有少年举人的得意模样,低着头一言不发,好半日才回了一句:“谁让他打妧儿的主意,我不过是让他知道自己的本事罢了。”

袁国公无语,想到当初秦西驰求娶袁舒宁的时候自己的表现,竟然与这几个孩子有了几分感同身受。他轻轻咳了咳:“行了行了,这件事情自有大人做主,哪里用得着你们几个出头。明日琤儿去你姑母家道歉去。”

今日袁琤的确没想着把秦清泽揍成这样,听到袁国公的话,倒是心甘情愿的想去道个歉。赵澹与陈惟自然与袁琤共进退,三人说好明日一同去义德侯府。

却没想到傍晚袁舒宁又匆匆跑来袁国公府,直奔正院见了许老夫人有些难堪有些羞愤:“娘,我家那个小兔崽子他…他竟然死活不让家里来求娶妧儿了。”

许老夫人大惊:“怎么,难不成今日清儿竟然记琤儿的仇了?”

袁舒宁急忙摆手:“那倒不是,他同我说如今他没有功名也没有前程,求娶妧儿是委屈了她,待过些年,他有了前程之后,再上门求娶。也不顾自己脸上的伤,非要赶着我今日就来同你说,我这个当娘的心啊…唉…”

许老夫人先是松了一口气,又有些为难,犹豫片刻,才同袁舒宁开了口:“今日其实自你们走了之后,妧儿也同我说起这个问题。妧儿她说对清儿并无男女之情,只是兄妹之谊…两个孩子既然都这么说,不若此事就此作罢吧。”

这下换成袁舒宁大惊:“娘,清儿不过是怕自己耽搁了妧儿,却依然有求取妧儿之心呀。”

许老夫人叹口气:“难不成咱们还能为难孩子们不成,清儿年纪尚小,如今你回去同他一一掰扯说清楚,过几年待他遇到自己真正的心上人,应就把妧儿给忘了。”

袁舒宁有些生气,却也知道这种事,若是一家不同意,也着实强求不来,看着许老夫人坚定的眼神,只能低着头失望道:“此事我回去同清儿说一声吧…若是他能想通最好,若是想不通…过些年定再来求娶妧儿!”

说完也不待许老夫人回答,行了礼就匆匆离去,早晨来的时候明明还好,觉得此事十有八九能成,可不知为何只不过一天而已,就变成了这样…

第二日袁琤三人上门道歉的时候,秦清泽也同他们粗声粗气的说了自己的计划:“我打算过些日子就去军中,不管是去寻大表哥也好,还是我爹给我安排一个地方也好,总是要历练一番。”

袁琤万没想到自己把表弟逼到这个地步,心里也是有几分内疚:“表弟何须如此,不若你先留在京中学文习武,如今你着实小了些…”

秦清泽却是下定了决心:“我没有怪表哥,自昨日回来我就同祖父与爹爹商议过了。他们觉得我知道上进也十分高兴。只求表哥替我看着妧儿几年,在我功成名就回来之前,莫要让妧儿提前嫁了别人。”

这点袁琤可不能答应他:“谁知道你何时功成名就回来,难不成让妧儿等成一个老姑婆,最后只能嫁于你?”

秦清泽咬了咬牙:“那便四年,四年后妧儿也不过十四!再寻夫家也来得及,若是四年后,我尚是一个无名小卒,那么我也不求妧儿了,我配不上她!”

说实话,一个为了妹妹如此真心的男孩儿,袁琤若是无动于衷也只能说一句铁石心肠了,他叹了口气:“此事不是我答应你就成了,要回去同家里商议一下。”

秦清泽却道:“表哥莫要告诉别人,甚至妧儿也不用告诉。昨日我已让娘上门同外祖母说了暂且不会求娶妧儿,外祖母说…妧儿对我只是兄妹之情,那我就不愿意给她负担。只求表哥私下帮我留意一下,若是有人上门求娶妧儿,早早给我捎个信。”

这点袁琤还是做得到的,他点点头:“我虽不愿意你这么小就打妧儿的主意,但是我亦十分佩服你。这样我们各退一步,若是有人求娶妧儿,我会捎信与你说,但我不会为了你而去阻拦别人,这样对妧儿不公平。”

能得到袁琤这么一句话,已经是意外之喜了,秦清泽欢喜得直点头:“我只求表哥这一件事,如今你答应了那就太好了,我走也能走得安心些。”

出了义德侯府,一直没有说话的陈惟叹了口气:“看着秦家弟弟,不过十三四的年纪,认准了一件事情,竟能为它拼搏如此。相较之下你我大为不如…”

赵澹没有说话,脸色却越发的难看,那肉团子被人惦记成这样,不知日后会不会被秦清泽打动。赵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里有些发慌,既然肉团子在五岁时就被他划到自己人行列,那就绝不容许别人靠近她染指她…日后若是有人想接近她,总得过了自己这关才成,反正这个秦清泽嘛不成!

十来日功夫,秦清泽养好了伤就动身出发了。袁琤偷偷摸摸塞给他几瓶药丸,小瓷瓶上写好了治什么怎么用,看着脸上淤青尚未全退的表弟摸了摸他的头:“这些都是家里郎中配的药丸,当日大堂哥去北边儿前也带的这些,望你…别用上这些药。”

秦清泽一听是袁瑾去战场前用过的,心中欢喜极了,接过来揣进怀里眯着眼睛笑着谢过,翻身上马,带着几个练家子下人哒哒的向城门去了。

袁舒宁脸色着实不好看,忍了又忍才没流下泪来,撑起笑对袁琤道:“琤儿你且回去同你祖母说一声,姑姑过些日子再回去看望她。”

袁琤知道这几日秦家是没心思应酬,遂乖乖应下,打马回了袁国公府。

袁妧早就等在茂林院,待袁琤见过长辈之后一回来她就忙问道:“表哥带上那些药丸了吧。”

袁琤点点头:“不止带上了,看着还十分高兴,幸而姑丈见他年纪小把他放在以前熟悉的营中,虽说底层士兵中没人知道他的身份,但是好歹上头也能照看着些,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

袁妧这才松了口气,这样最好,她心中的愧疚也能稍稍填平一些。

日子总是要过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时光可不会待在原地等你。

离春闱只有几日了,此番会试因着是恩科,参加的人并不多,许多人刚刚回了家乡,哪里又能奔波回京城参考,考一次会试抽一层骨,许多文弱书生的身子骨也受不了,只能放弃这次机会,等待两年后的机会。

袁琤这几个月几乎要住进陈家,陈大学士日日亲自辅导袁琤与陈惟。二人亦十分的刻苦,哪怕沐浴的时候也要摆两个浴桶,在一间浴室内,方便商讨学问。

昭和帝现在是越来越糊涂了,每月大概只抽一两日上朝,奏折许多都让掌事太监代为批复,他只听一些掌事太监整理出来的比较大的事情,甚至太子与太孙跪在殿外求见也不见他们。

赵泓越发的担忧,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同袁琤他们聚在一起,只是时不时派身边的太监给他们送一些可能会考到的时事,策论的论点。

陈大学士下了衙之后就拉着二人研习这些,就这么突击学习了几个月,终于两家的人把二人送进了考场。

二月的寒风十分料峭,袁妧早就有准备,吩咐那蜀地厨子多做一些又麻又辣的牛肉酱,又让人摊了一张又一张薄如蝉翼的筋饼。

这筋饼刚做好的时候,确实惊着了众人,看着像是春卷皮,本以为这么薄薄的一张一扯就碎了,却没想到它拉大了一圈还没断,放了好几日也能吃,如此劲道有嚼劲,又软又韧又薄,抹上油汪汪香香辣辣的牛肉酱,配上一碗小火炉煮的热气腾腾的干菜汤,袁琤和陈惟二人在考场上都吃得香甜,吃完了冻的僵硬的手也缓过来,继续认真的答题。

第九日,袁正儒同陈庐亲自告了假,带着袁瑜早早等在贡院门口。贡院大门一开,考生们如潮水一般涌出来,一波人潮过后,袁琤和陈惟才慢慢的一起踏出门来。

袁正儒与陈庐急忙上前,看着二人有些凝重的神色,不知该说什么,也不问二人考得如何,忙问道:“饿不饿?”

陈惟的肚子适时“咕噜咕噜”响了起来,面上露出了几分憨笑:“确是有些饿了。”

陈庐见儿子恢复了往常的样子,松了一口气,却习惯性的说了他一句:“就你能吃,快些车上吧,都给你备好了,好消化的软烂面食。”

陈惟也不把自家爹爹骂他一句当回事,回头同袁琤小声说道:“咱们先回去歇好,养精蓄锐,两日后再见。”

袁琤皱着眉,点点头。袁正儒见状,知道两个孩子之间有事情,却丝毫没有问起,只对着袁琤道:“你也快去车上吧,你娘与妹妹都给你备好了吃食。”

袁琤也是真的饿了,上了马车之后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碗用粳米混着糯米浸泡之后加入豆浆一起煮化的粥,粥里还加了山药泥,口感更是顺滑,一大碗下去袁琤的嘴里只剩下那香甜的味道,心情也好了不少,放松许多。

袁瑜见哥哥饿成这个样子更是心疼,又给他添了一碗,让他配着小菜慢慢吃。

夹了两根清爽的拌三丝小菜无意识的嚼着,袁琤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为何这次春闱的策论题,他竟然觉得十分眼熟…

那题明明就是太孙送过来的论点之一,陈大学士帮他们二人从头到尾都仔细分析过了一遍,也让他们做过许多次范文。如今进了考场,看到题,他与陈惟都大吃一惊,难不成真的是太孙在背后…

到底经过了九天的考试,袁琤的脑子也有些糊涂,想也想不出来,索性不去想它。

马车平稳又快速的到了袁国公府,家中的女人们早就担忧得坐不住了。

顾氏看着许老夫人和江氏焦急的脸,心里暗暗诅咒,袁琤落了榜了才好呢!

是那次大闹一回,她也学聪明了,不管心中如何想的,面上却做出了一样焦急的神色。

玳瑁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时不时伸出头去看她一眼,把顾氏看的心里直哆嗦,躲开玳瑁的绿豆眼,同许老夫人和江氏一起把视线望向门外。

终于等到袁琤回了府,许老夫人见他脸色苍白,强撑着给她们行礼,忙赶他回院子:“还行这些虚礼做什么,快些回去歇着吧,记得先让人给你擦擦身,莫要沐浴,别昏过去了。”

袁琤点点头,回到院子之后,让两个小厮伺候着擦了身子,躺在温暖的床上不大会儿功夫就沉沉睡了过去。

两日后活蹦乱跳的陈惟就跑来了袁国公府府寻袁琤:“你说这件事,太孙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袁琤脸色难看的摇摇头:“不管有意无意,咱们还能去揭发不成?”

陈惟被他的话吓得呛了一口茶水:“胡说什么呢!”

袁琤低下头一根根搓着手指,抬头看了看好友惊恐的脸,慢慢下定决心:“此事…咱们去问太孙,若是明明发现了却不问他,他应该也会难过吧…”

陈惟跟着叹了口气:“可朝中如今如此混乱,那掌事太监竟然能当陛下半个家,太子殿下与太孙却日日见不到陛下,咱们又能如何求见太孙。”

袁琤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想寻自然有法子寻,只等着我通知你吧。”

陈惟眉头微皱,怎么感觉这群人精里就他自己一个是傻子,他们各个话中有话,却又不明说。

他也懒得同他赌气,哼哼两声:“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见殿下的时候带上我就成,我压着这件事还没去问祖父说呢,奇怪的是祖父竟然也没问我。”

袁琤心里更是确定,拍了拍陈惟的肩膀,用略带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当年我娘说你有名家风范,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怎么又突然夸上他了?陈惟摸不着头脑,索性咧开嘴假笑一下:“那就替我多谢袁家婶婶了,我这就回去问问我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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