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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一宿无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自家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洪家大爷家就闹了起来,似乎他们这一支惹上了什么东西一般,让人心里惶惶的,就是村里的一些长舌妇,平时也没少说这个。
在村子里,洪浩安和蒲黄交好的也就拿几乎人,等该忙的忙过去,剩下的空余时间就多起来,就多走动起来。这当娘后,谈论的话题更多的是围绕在孩子头上,这期间,竟然还有那不知多远的亲戚冒出来说要定娃娃亲的。
蒲黄倒不是说很排斥娃娃亲,毕竟娃娃亲也有恩爱一辈子的,但这个几率太小,未来的变数太多,她一点都不想拿自家的孩子去堵。就算是凉王妃提出这要求,蒲黄都会拒绝,更不用说着不认识的亲戚了。
蒲黄一点都不怕得罪人,反正她得罪的也不少了,这种别有用心想利用自家孩子的,直接踢一边去。
过了正月初九,村里陆陆续续有人出去,没再那么热闹,但相比平时,还是不同的,单是每家每户门上的红对联,门口的鞭炮碎屑,全都带着新春的气息,或许不如刚开始几天那么浓,淡也不会特别淡。
“娘子,听说今年上元节特别热闹,有许多花灯,你想去看吗?”洪浩安不知道从哪里拎回来一麻袋的核桃,正拿着个小锤子一个一个地敲着,将核桃肉一点一点地放到罐子中。
蒲黄拿着小毛毯,将叮铛和铃铛给包起来,用系带系好,保证不会让他们给挣脱了,听洪浩安这么说,他们正经看花灯貌似才一次还是两次,不过热闹就意味着人多,她不想抱着孩子去挤。
“就不去看了,你去县城里时,买几盏灯笼回来应应景就好。”
洪浩安点头,心里暗暗算着要买多少花灯,什么花样的,“娘子,你有特别喜欢的吗,我让师父给扎一对。”
“我没那么讲究,你看着挑吧。”蒲黄拿了两个缠了布的小拨浪鼓放入儿子的手中,“对了,算算时间,大堂哥差不多该到了吧。”
按时间来说,洪浩行已经在云通州任职县令满两年了,今年能回来过年,也是上头通融,主要也是他做出了政绩。
“差不多明日到吧,今日碰到浩正,说大堂哥有让人送口信回来。”
蒲黄倒不是有多盼望见到洪浩行与苏氏,主要是他们回来时,村里人是要去迎接的,又会有宴席,她却是推辞不了的,有个确切时间的话好做准备。
第二日下午,蒲黄正带着孩子晒太阳,那边就有人在喊:“探花爷回来了!”顿时,几乎所有人都涌到村口围观去了。
“娘子,你不要去了。”洪浩安阻止正在给孩子穿衣服的蒲黄,“人那么多,万一被碰到就糟糕了。”
既然洪浩安发话,有事他会兜着,蒲黄就心安理得地继续待着,直到虎子过来叫自己,这才带着三个孩子慢吞吞地过去洪家大爷家。
蒲黄的到来并不怎么受人注意,一大堆人在大厅那边围着,唧唧喳地问着云通州的事情,其中不乏有人问到私人问题。
厨房里,关氏带着几个比较近的亲戚在厨房里忙活着,若是以前,蒲黄肯定会过去帮忙的,不过现在她可不会主动上前帮忙。在外头看了看,蒲黄见这里似乎没有自己落脚的地方,就带着孩子去了隔壁的里正家。
很不恰巧的是,厨房里有人正好看蒲黄不顺眼,再看一旁忙活不出声的关氏,顿时酸溜溜地说道:“我说浩安媳妇也真是命好,这种时候,别人都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的,她倒好,慢悠悠的跟个千金小姐似的,也不知来搭一把手。”
另一个妇人听了,觉得这话说得也太过分了些,“浩安媳妇带着三个孩子呢,尤其是那两个小的,怎离得了人。”
然而这话一说,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般,刚才那人就骂道:“谁家不是从媳妇做起来的,我那时奶孩子还下地,这不过是做点厨房活计罢了,离一会就会死啊,谁家媳妇这么娇惯的。”
这话说的,却是有秦婉没来厨房帮忙的意思在里头,意有所指,挤兑关氏呢。
关氏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拿着菜刀转过身子,“我说洪晓家的,你要是不满就说,整这有的没的,还做不做活了。”
“呵,你凭什管我,也不看看你之前做的什事,还有脸啊,我要是你啊,早就跳河去了。也就你有两个好儿子,哼,我倒要看看你那好儿子会不会养你。”那妇人说着,砰的摔下锅,扭着水桶腰身就走人了,她宁愿去看热闹,才不在厨房里忙活呢。
看那妇人摔门而出,其他妇人纷纷上前劝说关氏,不管关氏之前如何,至少没有折腾其他人家,再说了她有两个好儿子,侄子也是厉害的,八戒还拉布机,傻了才会去得罪。
这时,秦婉帮着苏氏安置好,正要来厨房帮忙,听到这边的争吵声,脚步顿了顿,等那边差不多的时候再走近厨房,轻挽袖子,“娘,各位婶子,刚帮大嫂安置好,有什需我做的?”
见秦婉来了,其他妇人也不好多说什么,朝秦婉笑了下打个招呼,就各自忙活去了,这安排事的活计当然是要关氏来做的。
里正家只有崔氏在,两个儿媳妇今早去镇上还没回来,她就在家看着孙子,没过去洪家大爷家帮忙,她现在与关氏的关系不如以前好,但也不会差,就这样不冷不热的,但邻里间,该帮的还是会帮。
“哎,浩安媳妇,快过来坐,让我瞧瞧两个小家伙。”看到蒲黄,崔氏很高兴,弯下腰就去看摇篮里的两个小家伙,“你们都回来好久了,我就想着去你那坐坐,结果老是有事脱不开身。”
说话的同时,抓了一大把的红枣放入弯弯手腕上挂着的那个小袋子,“来,弯弯,奶奶请你吃红枣。”
“谢谢奶奶。”弯弯一本正经地朝崔氏弯了腰道谢,奶声奶气的别提多招人疼了。
“崔婶,弯弯还小,吃不了那么多呢,可别惯坏了她。”见崔氏又要拿其他的干果给弯弯,蒲黄忙阻止道。
“哎,也不是什贵重的东西,你心疼啥,这么乖巧的孩子,我乐意给。”
“奶奶,弯弯吃这个够了,您留着自己吃。”弯弯咧着小嘴,笑着说道,这些花,这个过年,她已经说得很熟练了。
“来,弯弯,跟哥哥姐姐们去玩,不要欺负人家哦。”自家女儿可是吃不得亏的,打人也不是不痛不痒的,那力气,嗯,颇有为母风范。
见弯弯乖巧地跟崔氏的孙子孙女出去玩,蒲黄就与崔氏闲谈起来,主要是村里以及镇上或县里的事情,身为里正媳妇,她知道的内情更多一些,比从别人家听来的更有可信度。
“你是不知道啊,你大伯母日子也不好过,自从她性子大变后,就得罪了不少人,但因为浩行那孩子,大伙也真对她如何,只不过你那奶奶就不同了,你姑姑似乎记恨她性子大变,又文琳私奔的事,你那表妹亲事不大好说。”她家就在洪家大爷边上,隔壁发生了什么可是很清楚的。
蒲黄惊讶,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想想也是,当初洪姑姑就是因为名声被坏而无法寻觅一桩好亲事,这肯定是一个结,对女儿要求高,连带着兄弟家这边的也必须这样。而蒲黄因为是买来的,名声也不如何,她当然是瞧不上的,自然不会多接触。
蒲黄心里似乎明白为什么关氏要悄悄找自己帮洪文琳找个地方过着,洪文琳不是不能回来,有两个哥哥在那边撑腰,但是架不住上头还有个老张氏,又是个听女儿话的,到时候洪文琳肯定没好果子吃。
洪浩行和洪浩正两人是出息了,相对的,名声也重要,尤其是仕途,容不得有不孝在里头,洪文琳的事还能说是被人欺骗,但是不孝这个帽子扣下来,可是百口莫辩。
“那我姑姑和姑父他们可是过来了?”刚才她过去看了下,洪家大爷门口一排的马车,也不知道来的都是什么人。
崔氏点点头,“来了,你还是别过去的好,那边闹哄哄的,小心把孩子惊着了。”
蒲黄想了想,觉得这事也真是够乱糟糟的,还是待崔氏这边得了,真有事,她从这里过去也方便。
只不过,蒲黄看着陆陆续续从崔氏门前经过的马车,觉得这拜访的人着实太多了些,有来有去,就没怎么消停下的,今晚这顿饭,她很怀疑能不能吃得上。
看了看时间,蒲黄决定带着孩子回家去,蒸几个蛋让孩子吃,大人可以忍,小孩可不耐饿。
结果洪浩安天黑了才回来,从他口中蒲黄才知道,后来来的人多,就又临时叫了几个掌勺的人来帮忙,都是男人,力气大,于是妇女们就主要是打下手了。这顿晚饭,也不是洪浩安以为的家宴,各种各样的人,妇女孩子哪里上得了桌啊。
看着累惨了的洪浩安,蒲黄不由摇头,“累了饿了吧,饭菜我温在锅里了,快洗把脸去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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