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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番外:“妃”比寻常的你(1)

作品: 云过天空你过心 |作者:沐清雨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11-15 1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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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的回忆,没有什么能抹去。

结局如何,无损传奇。

确诊患上乳腺癌那天,肖妃回了趟程家别墅。此前一周,她刚刚和程厚臣办理了离婚手续。法律上,他们已经不再是夫妻。然而,从医院出来后,大脑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带她回了生活过二十年的家。

那是一个女人对丈夫的本能的依赖。

结果,肖妃看见倪一心从别墅出来。而她身后,跟着身穿长裤衬衣的程厚臣。

肖妃还记得,那件衬衣是自己亲手给程厚臣熨烫过的。现在,他穿着她打理过的干净整洁的衣物与他的初恋情人走在一起。

他们没有任何肢体接触,甚至连交谈都没有。但倪一心面孔上隐隐的得胜者般的微笑,刺痛了肖妃的眼。

连拿到确诊报告都没落泪的女人在那一刻,心如死灰。肖妃坐在车里,含着眼泪给医生打电话,那么冷静地说:“给我安排手术,越快越好。”她要活下去,光芒万丈地活下去。

那边和她确认,“和家人商量过了?”

肖妃边启动车子边回答:“我的身体,我做主。”

等程厚臣像是感应到什么抬头看过去,他朝思暮想的女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明明什么都没看见,程厚臣就觉得是肖妃回来了,原本缓慢抬步的他突然跑过去,张望。

可惜,肖妃车速太快,除了空荡荡的街道,再无其它。

倪一心跟过来,注视他失态似的一脸焦急,什么都明白了。她在心里骂肖妃阴魂不散,面上却佯装不知,还语带关切地说:“不用送我了,你还在咳嗽,回去休息吧,我明天再来。”

程厚臣几乎都要机械似地答应“好”了,却改口道:“不用来了,我没事。”随即不等倪一心再说什么,他补充道:“程程不喜欢我在家中招待客人。”

如此明显的“闭门谢客”让倪一心心里十分不痛快。但为了成为程家新的女主人,她忍住了这种不快,先表达了歉意,“是我冒昧了。”才说:“听公司的人说你生病了,我放心不下,才忍不住来看看。”

程厚臣没有办法责怪一个关心自己的人。尤其他连请倪一心坐一坐,喝杯茶的象征性的招待都没有,就把人家送出了家门。所以,他说:“谢谢。”

他说话的同时视线还没有收回来。倪一心不愿和这样一个眷恋着前妻的男人多呆一秒。于是她说:“那我回去了。”

本以为程厚臣至少会说:“我让司机送你。”

因为此时身在别墅区,并不好打车。而她为了享受程厚臣的“待客之道”特意没有开车来。结果,得到的回应竟然是,“好。”

倪一心等了片刻,确认他完全没有送她的意思,只能步行离开。她知道程厚臣一直没有回去,而是始终站在门口。却也因为知道他并不是目送自己,没有回头。

已是初秋的天气,程厚臣只穿了衫衣站在风里。李哥把外套披在他身上,低声劝:“回房休息吧,烧还没有完全退。”

程厚臣已经忘了自己上次生病是什么时候,却在那个刹那想到上次自己生病时肖妃把他从公司接回来后,责骂道:“你是等着妻子女儿由别人来接手照顾吗?年过半百的人了,生病了还逞强!”说话的同时也不管他乐意不乐意,径自为他脱了外套,解开衫衣纽扣,然后是裤子——

当他躺在床上,她动作温柔地给他盖好被子,“先睡一觉,我去给你做吃的。”

程厚臣不想拒绝妻子的关心,却还是握住肖妃的手,“让李嫂去做,你陪我躺会儿。”

肖妃微微嗔道:“大白天的,老夫老妻关门睡觉,让女儿怎么想?”

程厚臣并不在意地回应:“我们不关门睡觉,哪里会有她?”

肖妃抽手打他。

等她离开,程厚臣略有些不甘心地闭上眼睛。片刻过后,房门再次被人推开,他听见窸窸窣窣的换衣服的声音,再接着,肖妃上了床。

程厚臣侧身搂住她。

肖妃枕着他的胳膊,手搭在他腰上,轻声说:“睡吧。”

傍晚时分夫妻俩起来,才上高一的程潇正坐在客厅里喝汤。见父母牵着手从楼上下来,她竟然说:“一个人怪寂寞的,要不你们考虑给我生个弟弟妹妹玩一玩吧?”

“我们多大了,你又多大了?还要弟弟妹妹!”肖妃走过来给她一下子,“小心让别人误以为是你子女。”

子女?!程潇一口汤喷在她家太后娘娘身上。

肖妃皱着眉向程厚臣告状,“看你女儿,一言不合就喷人!”

程厚臣笑起来,眼角的皱纹都显得格外温柔,他轻责程潇,“明天陪你妈去买件新的。”

程潇朝肖妃作鬼脸:“只是小妻太任性。”

肖妃也不介意女儿在场,朝丈夫撒娇:“谁稀罕她的新衣服啊。这件是你给我买的呢。”

程厚臣搂了搂妻子,那么宠爱地说:“那我明天再去给你买。”

程潇赶紧举手:“我也要一件。”

不等程厚臣表态,肖妃便说:“没你的份!那是你爸买给我的独款!”

程潇不依不饶,“你是他亲媳妇儿,我就不是他亲闺女吗?”

“你是亲的没错。不过,”肖妃挽住程厚臣胳膊,“妻子和女儿也是,亲疏有别。”

时隔三年,一身病气的男人回身,偌大的别墅,只剩他一人,安安静静的没有丝缕生气。

李嫂在这时扬声说:“先生,程程的电话。”

程厚臣不想接,确切地说,是不敢接。

他不知道,女儿一旦问:“我妈呢?”自己要如何回答。

他径直朝车库而去,步履匆忙。

李哥不明所以,“您要去哪儿,我送……”

程厚臣沉声说:“我自己来。”

他先去了传承,一楼前台恭敬地说:“程先生,肖总下午出去了。”

他又去了肖妃家。那是传承成立后,肖妃用自己赚的钱买的一处房产,她当年玩笑着说:“我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免得哪天你有了新欢把我这个旧爱扫地出门,我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现在想来,竟是一语成谶。只是,程厚臣作梦都没有想过,那么爱她,他也那么爱着的妃妃,竟然义无反顾地离开了程家,离开了他。

他在门外等了整晚,肖妃都没有回来。

彻夜不归?!对于一个刚离了婚的女人而言——程厚臣觉得自己的心麻木到忘了疼。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从来都是这么脆弱。我爱你,我不信你。

当程厚臣在一片晨光中离开,肖妃在病床上睁开了眼。

一片洁白中,她的主治医生说:“你昨天昏倒了,差点出了交通事故。幸好有位年轻人及时把你送到了医院。”

肖妃才记起来从程家别墅离开后,她隐隐感觉到胸口疼。回家的路上,她避让开一辆突然从路口冲出来的轿车后停了车,随即失去了意识。

肖妃没有心力感谢年轻人,她只问:“手术安排在哪天?”

对于她的急切,主治医生皱眉,“你的情况相对比较复杂,手术有一定的风险,我认为你有必要和家人商量一下,至少不能是你自己独自签知情同意书。”

可对于那时的肖妃而言,手术室外等消息的人能是谁?

她把脸转向一边,注视着窗外的阳光,低声说:“我是一个人。”

不再有丈夫的疼爱,也没有女儿的陪伴,从此,我是一个人。

手术前,肖妃回娘家。她对父亲肖安坦言:“我离婚了。”

此前,肖安毫不知情。老人家闻言一怔,半晌过后才问:“什么时候的事?原因呢?”

肖妃如实回答:“半个月前。”至于原因,她说:“我厌倦了他。”

“胡说八道!”肖安气得摔了手中的茶杯,胸口起伏,“你能不能走心编点别的理由?”

肖妃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肖安是真的动了气,他几乎是吼她:“说话!为了什么!”见肖妃无意开口,他拿起电话,“不说是吗?我问厚臣。”

肖妃忍住眼泪,哑着嗓子说:“非要我承认我输给了他的初恋,你才甘心吗?”

肖安停住拨电话的动作。

肖妃微微仰头,“倪一心回国了,带着他们的儿子。”她看向肖安,“那个女人为他生了个儿子,叫倪湛。比程程大六岁。”

手里的话筒掉在地上。肖安怔了好半天,才说:“是厚臣亲口承认的?”

肖妃笑了,笑得自嘲而无奈,“亲子鉴定摆在面前,他不承认行吗?”

肖安跌坐在沙发上。他相信女婿程厚臣不会背叛肖妃和婚姻,但如果他是在婚前和初恋发生关系,近而有了倪湛。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他冷静了很久才开口,“你有和厚臣好好谈一谈吗?”

“还有什么可谈?莫非他连儿子都和别人生了,我还要原谅他?”肖妃的脾气上来了,她负气似地说:“我肖妃不是没人要,更不是非他程厚臣不可。”

“肖妃!”肖安的火气也抑制不住了,“婚姻不是儿戏,程厚臣也是这世间的唯一。你要明白,你今天放弃了他,你们今生的缘份可能就断了,你这辈子再遇不上第二个他。”

“遇不上又怎样?”肖妃斩钉截铁地说:“就算孤独终老,我也不要他了。”

她起身就要走,肖安不得不叫住她:“妃妃!”

“当年程安有难,我因为他接受倪一心的帮忙要和他分手,你说:你是愿意陪他东山再起,他却未必愿意你跟着他吃苦。妃妃,事业对于男人而言,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我因为爱他,因为舍不得,和他重归于好。”肖妃背对着父亲,哽咽:“这一次,不一样。”

肖安沉沉叹了口气,“或许厚臣真的做错了什么。但是妃妃,冲动对于婚姻而言,是致命的伤害。而且,二十几年的朝夕相处,都不足以让你原谅他一次吗?”

身为岳父,肖安能这样为程厚臣说话,足见对女婿的满意和信任。可惜的是,那时的肖妃对于丈夫,确切地说是前夫,失望到绝望。

“二十几年的朝夕相处,我都不知道他和别人有个儿子。”肖妃说着眼泪落下来,“只要想到除了我唯一的女儿程程,他还有别的孩子,爸,我原谅不了他。”

女儿有多倔强,肖安身为父亲太了解。尤其她的理由,实在令人心疼。他只能退一步说:“我知道了。”没再多劝。

肖妃却像洞悉了父亲的心思一样说:“爸,别去找他,也别问他,我不想听到任何他对当年所作所为的推卸,哪怕一句。”

敢作就要敢当。无论是解释,还是辩解,肖妃都不想听。而要程厚臣承认他曾和倪一心……她更接受不了。所以,对于亲子鉴定的事,她在提出离婚时,一个字都没提。

那天的最后,肖妃留下陪父亲吃晚饭,临走前她忍不住嘱咐:“我和刘阿姨说过了,让她格外注意你的饮食,不能由着你的性子胡吃。另外,你平时锻炼要有度,别太过了。程程假期回来,让她多陪陪你,免得你一个人寂寞。”

肖安听出了端倪,他问:“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和老公离了婚,打算连老爹也不要了?妃妃,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不要胡思乱想。”

肖妃没有胡思乱想,她只是怕下不来手术台。

却不能说。

她努力朝父亲微笑:“我还不至于为他寻死觅活。放心吧,我就是想出去散散心。”

肖安注视女儿的眉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才嗯了一声,“那也好,你们彼此都冷静一下。”但是,“你坐不了飞机,能去哪儿?”

肖妃很认真地回答,“我坐火车。”

当天晚上,肖妃给程潇打电话,问:“学习还顺利吗?”

程潇看看时间,深夜十一点,“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和老程吵架了?”

对于女儿的敏感,肖妃几乎要力不从心,她避重就轻地说:“夫妻吵架是生活常态,有什么了不起,至于向你告状吗?妈妈问你呢,学习还顺利吗?”

程潇在电话那端皱眉,但还是回答:“不能说得心应手,但到目前为止,还都应付得过来。你呢,我不在家,老程有没有欺负你?”

肖妃努力忍住泪意,以玩笑地口吻说:“从来都是我欺负他,什么时候我被他欺负过?”

程潇没能在母亲的言语中听出异样。而那时以飞行为重的她也确实没有想过,从来都恩爱有加的父母会因为倪一心闹到离婚的地步。她还在电话里劝肖妃,“老程要是真有外心,不会等到现在。你也别抓着他的过往不放,得饶人处且饶人,别真伤了夫妻感情。”

有那么一瞬间,委屈的情绪几乎让肖妃控制不住想要告诉程潇:我没有不饶人,我只是容忍不了倪湛的存在。可是,或许是为了维护程厚臣在程潇心中高大的父亲形象,也或者是,深怕程潇得知他们离婚后,不顾学业赶回来,肖妃忍住了。她说:“我知道,你别操心了。都这么大年纪了,还真能离啊。”

程潇也觉得,两个那么相爱,年纪又加起来差不多一百岁的人,这辈子是不可能分开的。所以,她闻言还打趣肖妃,“是啊,差不多将就得了。”

肖妃站在办公室窗前,注视满城的万家灯火,以母亲的身份嘱咐,“好好学习,妈妈还等你带我飞临江河呢。”

程潇笑得自信,“一言为定。”

遗憾的是,在正常的时间轨迹里,没能等到程潇成为机长,肖妃就走了。

那是对程潇而言,比失去顾南亭还遗憾的事。

肖妃独自签知情同意书。被推进手术室前,她一直握着手机不放。

主治医生眉心微蹙,“还有时间,要不要给家人打个电话?”

肖妃却关了机。

主治医生握了握她的手,“等你醒了再打也可以。”

那是一种委婉又窝心的安慰。肖妃说:“谢谢。”

与此同时,肖安去了程安。

一楼前台是新人,年轻的小姑娘没有见过肖安,并不知道来人是程总的岳父。只是礼貌地说:“程总现在有客人,您如果没有预约的话,就请先等等,稍后客人走了,我给您通报。”

肖安是很修养的人,他闻言说:“我在那边等。”他说完走到休息区坐了下来。

大约二十分钟后,倪一心从电梯里出来。

肖安曾在肖妃与程厚臣结婚前,也就是程安遭遇破产危机期间见过倪一心一面。事隔多年,他还是好眼力地认出了这个影响了女儿婚姻的女人。此时此刻,确认她还和程厚臣有来往,任凭肖安脾气再好,也难免有了火气。

他起身走到前台,语气略有不善地对小姑娘说:“你们程总会完客了吧?告诉他,肖安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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