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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不可能!”
前者是王毅军, 后者是陶湘, 他们的异口同声像在顾景恩的心火上浇了一把热油, 使其燃烧得更加旺盛。
男人面容阴鸷至极, 瞬间从腰间解开枪套,拔出一把沉甸甸的勃朗宁对准王毅军, 大有下一刻就打死对方的打算。
陶湘急忙扑了上去,伸手拽住他的臂肘,惊慌失措道:“你想干什么?”
顾景恩没有答话,而是铁青着脸单手划开了保险,枪口始终稳稳对向后屋门口的王毅军。
王毅军丝毫没有被吓退,他甚至还走近了几步, 想把拉架的陶湘扯到边上:“阿湘,你离他远些!”
眼见纷争一触即发,陶湘再顾不得其他, 毅然挡在了顾景恩和王毅军之间。
她看着陌生又熟悉的顾同志, 语气充满绝望:“你要打死他,那你就先打死我……”
这个世界的顾景恩固执专横,侵略气息浓重, 一点也不像是陶湘记忆中那个风姿卓然的清冷贵公子。
他浑身充斥着暴戾威压,活似一个暴君。
与其余生都受对方的摆布,陶湘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痛快。
顾景恩闻言既震惊又失望,拿着枪的手微微颤抖:“湘湘, 你竟然为了他情愿去死?那我算什么?”
他以为陶湘是为了王毅军。
“你应该问问我在你心里算什么?”陶湘湿润了双眼, 反问道, “你心里真的有我吗?还是只把我当做一个玩物?”
“你有家庭,有妻有子,人生自然满足了,可你把我置于何地?你有想过我的处境吗?问问我是否甘愿……”陶湘的一连串反问打击得顾景恩毫无余力。
男人只睁大了眼看着她,薄唇轻颤,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毅军生怕顾景恩一时激动,手中的枪走火,匆忙将陶湘拽着护到了身后。
以顾景恩的位置来看,对面的两人才是成双成对的一对,而他对于陶湘来说,或许只是一个恶人。
男人握着枪的手终无力地垂放下。
陶湘不会知道,他其实暗地里正在为了她同顾魏两家抗争,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和魏颖以及那个不是他亲生的儿子解除关系,从而再光明正大与她结为夫妻。
虽说明面上陶湘已经和王毅军办过婚宴,但他们之间实际上并没有任何效力。
这也是为什么陶湘说想嫁,他就同意了的缘故,因为她的证件一直在他的手上。
可未曾想,一切马上就要有所转机,陶湘却在这时叛了逃。
这一晚,顾景恩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直到他走,陶湘还有一种不真实感。
看着那抹形单影只的背影,她说服自己他不是真正的顾同志,不必因此感到抱歉缅怀。
顾景恩像是真的决意消失在陶湘的生活中,也好久没有再光临的意思。
那些臆想中男人带着大批人马过来报复的情况未曾发生,陶湘渐渐走出了提心吊胆,开始和王毅军过起正常人的日子。
入了秋,天气就更冷了,秋风瑟瑟带来桂花的冷香,以及红糖芋头汤的香气。
王毅军怕怀着身子的陶湘着凉,一早就热起了煤炉,从早到晚只有正午时分会熄煤,其他时间不间断供着暖。
怕光烧煤单调,他还特意买了芋头摘了桂花,在煤炉上给陶湘煮汤喝。
托了陶湘的福,婆婆过来帮佣照顾的时候也能得到一碗甜甜嘴。
这个老人老无所依,仿佛长在了面馆,王毅军也放心有她和陶湘作伴。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入了冬,天更寒一些时,面馆生意更好了。
桌桌落不着空,人来人往热火朝天,天井厨灶里的炊烟就没断过。
北地下雪素来早,在第一场雪洋洋洒洒下落的时候,王毅军却给婆婆塞了年钱放年假,面馆也暂时闭店,挂上了歇业的牌子。
搁在以往,男人总要干到大年三十才会回去过春节,但今年有陶湘在,就不一样了。
趁着雪小,路上易行,他准备提前带陶湘回乡下王家过年。
年货是一早就买好的,车斗里装了不少,用厚实的油布包裹上,保证不会沾染风雪。
前头车厢里被王毅军安置得还要舒适,不过一两个小时的车程,长条副驾驶座上却被他布置得像个小窝,软乎又暖和。
陶湘坐在上头如同陷进了棉花里,一点都感受不到颠簸。
她怀相也渐渐大了,肚里揣着的崽子几近四个月,圆滚滚的一团,不知是男是女。
因为这个孩子,陶湘近来格外容易感到疲惫,可有王毅军在,男人总是看顾得特别好。
许多事都不用陶湘开口,他已经先做好了,体贴周到得就像记忆里的顾景恩一样。
提到顾景恩,恍恍惚惚的陶湘心头猛然一惊,她已经很久没有想到他了,那个男人仿佛是她做的一个梦。
时间长了,连陶湘自己都开始怀疑那个世界存在的真实性,或者只是被顾景恩霸道拘禁在身边时,精神紊乱的自己所幻想出来的一道别影吧。
光阴能同化一切,陶湘逃避似的,不敢深思。
对于王毅军和陶湘的归来,感到最高兴的莫过于王父王母了。
小两口离开时才刚新婚燕尔,一转头竟已喜怀孕胎,这真是天大的一个好消息。
王父盘了块屯里的宅基地,请工匠起了两间大屋出来,就在王家院子的不远处,是作为给长子的财产。
陶湘就这样和王毅军在屯里长住下来,久而久之,王岗屯的人都知道了王大队长家的大儿子要有后了。
王母天天乐得合不拢嘴,变着法给陶湘做吃食,恨不能时时都伺候着。
不过很多时候,陶湘并不好意思麻烦她,还是叫王毅军帮忙得多。
孩子的月份大起来以后,腿脚抽筋是常有的事,陶湘无法自己去缓解,只能靠王毅军帮她按摩。
一天半夜,陶湘的脚底又痛性收缩起来,疼得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好半天不敢动。
可看看身旁的男人正睡得香甜,陶湘咬了咬唇不忍打扰,心想要不再忍耐一下。
她微动了动身子,想换个舒服些的姿势,然而很快腰上就被搭上了一只手。
“怎么了,阿湘?”感受到她的动静,王毅军快速从睡眠中脱离出来,再眨眼时已恢复了清醒。
“脚抽筋了……”陶湘说得很小声。
王毅军闻言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温柔地捧起她的脚开始捏揉:“下次再有什么不舒服,记得要叫醒我。”
灯火下,男人低头亲了亲陶湘的脚背,唇角笑意柔和,没有一丝不耐。
就这一刻,陶湘忽然觉得往后的人生有王毅军相伴,日子过得细水长流也挺好。
冬去春来,春离夏至,陶湘肚子里父不详的孩子终于落地了。
是个女孩,六斤八两,白嫩嫩粉生生,同她的母亲生得一样。
倒是看不出到底随顾景恩,还是随王毅军,可能要以后长开了才能知道。
王毅军初为人父,他将这个宝贝看做是自己的掌上明珠,脸上的欣喜若狂做不得假。
看男人这么疼爱,陶湘至此也彻底放下了担忧,她刚生产完,身体很虚弱,需要多休息。
可不幸总如影随形,陶湘产女的当天,顾景恩来了。
他还带了许多手下,是来将孩子从陶湘身边抢走的,原来这么久了,他依旧没有放下。
王毅军被人用力桎梏在地上,周围的医护不敢上前。
顾景恩将啼哭不止的婴儿递给身后的下属,伸手擦去了陶湘脸上的眼泪,用最咏叹的语气说着最无情的话:“湘湘,哭什么?只要你回到我身边,这个孩子我们可以一起抚养。”
他想用孩子逼迫陶湘回到他的怀抱,可顾景恩的打算注定落空,只会加深陶湘对他的厌恶。
地上的王毅军喘着粗气没有说话,他同样在等陶湘的答案。
“你妄想!”陶湘面色苍白,对顾景恩怒目而视。
顾景恩抚在她侧脸的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哪怕身体想她想得发痛,但并不及陶湘的心悦诚服来得可口。
“我可以等,已经等了这么久,不在乎再多等片刻。”
势在必得的顾景恩看向陶湘,“湘湘,这是我最后一次来找你,想见孩子就来军区,我在那等你。”
说完这句话,骄傲的男人带着孩子以及所有属下转身离开。
病房里其他人大气也不敢出,一个个去了外头,只留有陶湘和王毅军这对失去孩子的夫妻相互舔舐伤口。
孩子被抱走,难过的除了王毅军,更悲伤的还数陶湘。
于是在她出月子的那天,王毅军艰难地开口道:“阿湘,如果你实在想孩子,可以……可以不用管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垂头丧气,像是只斗败的雄狮,即将失去自己的领地和伴侣。
陶湘看着看着,忧伤的情绪忽然稍微好转了一点:“你在说什么傻话,我要是去了,你怎么办呢?”
如果她去了,顾景恩就会意识到孩子对她的重要性,清楚她生活有了重心,不会再轻易寻死觅活,而那时就是王毅军的死期。
“我不会去的。”陶湘主动握住了王毅军的手,装作满不在乎道,“孩子抱走就抱走吧,指不定就是他的呢。”
她的话实在是动听,如同天边的泠泉浸满王毅军的心坎,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男人回握住陶湘的手,感动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孩子没有了,生活还得继续。
临县和王岗屯的人只当是他们的孩子刚出生就夭折,不禁叹息了许久。
王父王母还特意从乡下送许多补品来慰问,就指望陶湘能调理好身体,再给王毅军生一个。
但有女儿被抢的阴影在前,无论是陶湘还是王毅军都不想再有孩子了,起码短时间内不肯再有。
湘湘面馆再度面临改名,这回是陶湘做主改的名字,叫想想面馆,寄托了他们对孩子的思念。
*
又是一年,葡萄藤上挂新枝。
夏季多雷雨,每当下雨时,面馆的生意就不怎么好。
这一天下午,王毅军在后院里给蔬菜地挖沟排水,婆婆在天井里清洗碗筷,只有陶湘百无聊赖地坐在面馆柜台里守着店。
大门口忽地一暗,陶湘不经意地抬头一看,是一大一小两个人,她当即怔愣在那。
抱着孩子的那位先生穿着身白衬衫,气质清隽温润,一如初见。
陶湘记忆中的顾景恩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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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本开《末世之疫病世界》,暂定7月6日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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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流感病毒肆虐全球,引发了包括封国封城物资稀缺、国民经济生产链断裂、民众生活水平急剧下降等消极不可逆现象,于是人类开始了漫长而艰难的求生。???
陶田在工厂破产后,带着赔偿和多年积蓄回到乡下老家,修缮旧屋、养鸡赶鸭,成了一名自给自足的贫穷农棚主。??
然而一周以后,疫病开始在各地疯传…??
村里的人陆续发病,闭户的日子苦不堪言。??
好在陶田有个空间,储藏吃食囤积物资,日子过得总要比别人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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