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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再次降临,穆国王宫深沉的轮廓犹如一座卧兽渐渐隐入重云浓暗的天色。宫门关闭之前,卫垣方才离开东宫,在侍卫的拥护下往上将军府打马而去。
长街两侧华灯初上,酒楼歌坊人流如川,一片声色喧哗。刚刚进入这邯璋城最为热闹的街道,身后马蹄声响,卫垣微一侧首,颜菁与十余名亲卫自后面赶上,来到身旁。
“卫将军。”颜菁轻提马缰,与卫垣并骑而行,几名同属冥衣楼的亲卫散开身后,不着痕迹地将后面白虎军侍卫隔开。
卫垣目光一扫,笑道:“颜兄回府去吗?若有闲情,我们不妨到燕子楼喝上两杯。”
颜菁转头压低声音道:“将军可知今日做了什么,商公公乃是主上最为倚重的内臣,现在竟丧命穆国,且是在白虎军手中。”
卫垣笑了笑,不疾不徐地道:“颜兄莫非没有想过,白虎军和统卫府上万人搜遍全城,连一个三公子的人都没抓到,若非今日击杀三名叛党,你我如何向太子殿下交代?对着连相那么精明的人,会不招来疑心吗?”
颜菁眉峰略蹙,“即便要应付太子御,也不必假戏真做,将军不是不知道商公公的身份,如此行事究竟意欲何为?”
卫垣眼中光影一沉,扭头道:“颜兄这是在质问我?”
颜菁见四周不时有人向这边注目,心知在此不宜多言,强压下心中不满,“我并无此意,只是一旦九公主问起,不知将军要如何回复。”跟着抱拳道:“我会向公主如实禀报此事,将军好自为之吧。”说罢一提马缰,当先而去,身后亲卫随即跟上。
卫垣目送统卫府的人消失在长街尽头,不由重重冷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道几不可察的精光。
上将军府位于邯璋城风景极佳的贵族坊区,整座府邸占地极广,建筑高阔深进,斗檐重壁,颇具西地沉雄之风,但最为讲究的乃是后院聚水成湖、山石穿叠的内苑。此时天色入夜,两侧连排装饰的青铜销金纹卧兽灯早已燃起,照得四下亭阁明暗,一片影影绰绰。卫垣遣退随从步上通往书房的玄石廊道,突然间脚下一停。
一丝细叶悄落月空。
对面同时传来一丝女子笑声,既轻且媚,跟着淡纱袅袅如烟,一抹白衣身影自楼阁之中飘落路前。
“卫将军,久违了。”
眼前女子烟视媚行,越过枝影横斜的湖畔,徐徐向灯下而来。
“白姝儿?”卫垣目光微微一动。
“将军还记得姝儿,姝儿给将军见礼了。”白姝儿略一扬袖,侧身低眉,眸光却微微挑去,月下媚影,色若桃花。
“哼,”卫垣站在廊前,沉声道,“白堂主可真是好胆量,出入我上将军府如入无人之境。”
白姝儿抬头柔声道:“将军请莫要怪罪姝儿,姝儿此来是想与将军商量几件秘事,自不好太过张扬,所以才先一步在这儿等候将军。”
卫垣道:“我与你有何事需要商量?”
白姝儿素首微微一侧,露出足以令任何男人心动的娇容,“将军是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姝儿向来不愿拐弯抹角,浪费时间。我知道将军是帝都的人,说起来,如今我们也算共事一主,莫非无事可言吗?”
卫垣倒负双手,半明半暗的灯影之下,也看不出神色深浅,或喜或怒,只是随口道:“哦?那我倒愿闻其详。”
白姝儿妩媚道:“那姝儿便直言了。我想与将军联手,除去两个碍事之人,今后无论何事,更可彼此照应,互通有无。”
卫垣道:“什么人,碍了谁的事?”
白姝儿略略移步,抬手拂掠乌发,“一个是连相,这个不用我说,也是将军该杀之人;而另外一个,是虞峥。”
卫垣眼光一抬,“你敢杀虞峥?可知他是白虎秘卫之首,三公子的得力之助?”
白姝儿掩唇一笑,一瞬间眉目千姿,媚态丛生,更令人感觉到在这美艳的外表之下,几多心思叵测。来此之前,她早已派人查实宣平客栈三名“叛党”的真实身份,以此揣测卫垣的底细,几番计较,遂亲身一探上将军府,“将军连商容商公公都敢杀,又怎不敢杀区区一个虞峥?三公子既有将军相助,虞峥如何能比,何况此时太子御已经怀疑了他,将军倒是教我,该如何保他?”
卫垣听到“商容”二字时,面上神色刹那一动,旋即恢复深沉,跟着抬袖一拂,转身道:“白堂主请回吧,今夜之话我从未听过,三公子也永远不会知晓。”说着举步欲行,白姝儿心知此人城府极深,绝非三言两语能够打动,却也不急,暗影下红唇隐隐一勾,悠然说道:“看来倒是我料错了,将军原来是甘愿受制于人,做帝都手心的傀儡,或是一枚过江之卒。”
卫垣脚步倏然一停,白姝儿继续道:“只是依我看来,将军即便忠于帝都,那东帝对将军却绝不放心。将军身边究竟有多少眼线,明里暗中,恐怕不止一个颜菁吧。更何况以东帝之冷情,对将军的家眷,连我自在堂都查不出他们之所在,将军此生也不知是否还能相见。”
卫垣背身而立,片刻后回头说道:“你知道的事情,当真不少。”
白姝儿婀娜前行,“姝儿是诚心与将军合作,所以才多加留意嘛。将军何不想想,他日倘若三公子继位,一个颜菁,一个虞峥,足以将穆国大部分军权瓜分。有九公主在侧,三公子对这二人恐怕要比对将军更加信任,将军难道毫无顾虑吗?”她在卫垣身旁停步,美目轻扫,淡淡闪过七分妖媚,三分心机,“至于其他,大丈夫纵横天地,何患无妻?”
卫垣慢慢转过身来。
“将军。”白姝儿手腕一翻,掌心现出一卷细帛,“除掉连相,太子御身边最为倚重的便是将军,那将军则可轻而易举,成为拥立三公子继位最大的功臣。若虞峥亦死,将军作为朝中最有资格的大将,理当接掌禁卫兵权,甚至包括之前掣肘在侧的白虎秘卫。这些,是所有与左君侯府有关的朝臣,秘密对三公子立下的效忠书,只要将军点头,便可尽为所用。日后你我一人在内,一人于外,纵然那九公主假手天威,又能奈之如何?”
月下微光,灯中亮芒,卫垣深沉的眼中映出女子媚极艳极的姿色,如一刃淬亮的刀光,划掠心头。面对这张诱人的面容,穆国第一大将仿佛被光亮刺中,微微眯起眼睛,片刻之后,抬手拿起她掌中的密帛,笑道:“有美色更有头脑,难怪三公子另眼相看,白堂主这样的女人,总是不会令人失望。”
“相信将军也不会令姝儿失望。”白姝儿仰首相视,口吐媚言,“上次连相逃过一死,这次姝儿便先替将军办妥此事,明日红颜阁中,如情姑娘会随时恭候连首座大驾,将军莫要忘了,一定邀上虞峥,虞统领。”说罢一声轻笑,飘身而退,如来时一般悄若无声地消失在烟月之下,只余媚香如缕,袅袅轻散。
落峰山脉,八百里川峦龙卧,苍云主峰乃是其中最高之处,云出烟岫,雾锁千岭。
在距离天宗总舵不远的一处山峰之上,子娆盘膝静坐绝崖,闭目倾听其下瀑布飞流激溅,漫山叶落清霜,已隐隐有了飞雪的气息。
夜玄殇悠长稳定的呼吸声自身旁传来,当她睁开眼睛,恰好可以见他轮廓冷峻的侧颜,不变的夜色玄衣,棱角分明的眉目与坚定的鼻梁,水光中略微削薄的唇,微笑时候如春风,凝静时却似冬日深雪锋冷的痕迹。
子娆微微侧眸,不由记起当年第一眼看见这个男人,漫天风雨与杀机之中,那一袭玄衣,随意甚至有些狂妄的姿态。一人一剑,逍遥敌间,鲜血或是生命仿佛只是他笑容的陪衬,剑下天地睥睨,无人可以令其一顾,无物可以动摇其心。
纵不期之遇,结伴江湖,亦无缘由,不相问,可托生死,成挚交。
驰纵随心,自然而然。
或许夜玄殇原本便是这样一个人,只要和他在一起,你从来不需去想怎么办,亦不必问为什么。醒时恣意醉时狂,出入险境是痛快,傲啸江湖是畅然,美色在前,他不会拒绝,亦懂得欣赏,杀戮随身,他步步踏血,笑对惊涛。这样一个人,她想不出这世上有什么能将他束缚,权力、女人或者王位,即便成为这个国家至高无上的主宰,夜玄殇仍旧是夜玄殇,和昔日沣水渡前的桀骜男子,不会有半分区别。
“看了这么久,在想什么?”对面之人突然开口,俊目张开,薄唇含笑。
子娆略微一怔,随即凤眸轻掠,淡淡道:“看你功行圆满,想是无碍了。我在想今晚会否下雪,雪中相杀,又是一番什么滋味。”
夜玄殇悠悠抬头,看向天边似有似无的弦月,云雾渐浓,弥漫千峰,“雪夜宜饮酒,只不过今夜,你我都需保持清醒。”
子娆道:“究竟是什么人,仍不肯告诉我吗?”
夜玄殇道:“此人隐身穆国十余年,除了王室中寥寥数人,几乎无人见过她的真容,更不知她真实身份,甚至对于外界,她根本就不曾存在。我所能告诉你的不过是推断、揣测或是疑问,凡事莫若自心判断。”
子娆淡淡道:“即便亲眼去看,你我的论断也不会相差太远。对方引入你体内的四域噬心蛊合我二人之力亦无法逼出,你先前服下的药丸只能控制一时,他的目的显而易见。”
夜玄殇一笑道:“不必着急,她究竟是谁,目的如何,或许今晚一切都会有个答案。”
“若非是你,我绝不会有这般耐心。”
子娆修眸微微掠至,月夜隐去了最后一抹淡芒,微雪之气翻飞风中,涂抹出渐深的寒意。事关帝都王族,亦关系那个人的生死,每一刻等待都是以他的一分痛苦换取,甚至他的生命与心血。每每思及,恨不立刻能见得其人,寻出真相,但眼前显然不仅是一剂药毒,更有许多未知之数,未动之谋,置身乱局,敌暗我明,不能忍者不能胜。
这世上最难熬的本便是一个“忍”字,又有几人,能真正将这一字一忍,写到风平浪静,无波无痕?
夜玄殇的声音依旧散漫从容,“既已如此,那莫如再多答应我一事,今晚无论发生何事,都且按兵不动。”
子娆心中微微一动,竟似有种异样的感觉闪过。明明是雪雾盈空,他注视的目光如晴空深夜,黑暗中仿佛透知一切,她细微的心思。那话语不是命令,亦不是商量,只是从他口中说出,别有一种笃定的意味。她扭了头看他,眸底清幽的微光在烟瀑水雾中若隐若现,突然间,不远处山峰蹿起一道金黄色的流光,带着轻锐的啸声穿破迷雾,当空绽开一朵灼亮的烟花。
子娆眉梢一挑,“若快过我,便答应你。”话音落时,幽袂飞香,人若轻云一般飘出悬崖,径往激流直下的水瀑落去。夜玄殇在她身动一刻,人亦迅掠而出,后发先至,两人几乎同时在水瀑中突起的岩石上借力,倏然横过其下深潭,落往峰谷平川之处。但见夜雾中两道人影并肩疾掠,一若夜风云光,一如暗电驰闪,只似几个起落便越过当中山谷,瞬间逼至苍云峰二十八天关入口。
山前警哨响起,传来守卫弟子齐声呵斥。
“什么人擅闯天宗!”
两人不约而同飞掠数丈,眼见落往关前,子娆忽然轻笑一声,扬袖飞出,反向夜玄殇身前阻去,同时借反震之力,身化幽云,凌空飘逸。
“漂亮!”夜玄殇突然加速,身形一闪破入纷飞袖影,长臂疾探,不偏不倚锁住她柔软的腰肢,带得两人纵身而起,同时左手向外斜挥。
一股浑厚的掌力横空扫过,如同怒潮扑面,最先赶来的十余名天宗弟子身不由己跌出圈外,先后滚作一团。
夜玄殇手挽子娆落在天关之前,微微笑道:“快你一步。”说话时目光却看向严阵以待的天宗弟子,严邃深处,隐透精芒。
子娆但笑不语,只是慵然绰立,玄袂轻衣在将雪的峰谷之中,与发轻舞,飘若云生。
“二师兄!”
“二师兄……”
天宗弟子虽是狼狈,却无一人受伤,此时皆认出夜玄殇,更加有人脱口叫道。
夜玄殇凝神打量,随后隐约一笑,“是小刀?没想到最先遇上的是你们。”
这二十八天关最外处岗哨的守卫皆是昔日与夜玄殇、夜玄涧二人交情不错的弟子,方才说话的一名身穿天青色武士服的年轻弟子越众而出,“二师兄,真是你回来了,师尊命我们……”说着向两旁看去。
夜玄殇道:“格杀勿论是吗?你们几人齐上,能否挡得住我剑下十招?”
“以二师兄的武功,我们自是难有胜算。”夜玄殇昔日身在苍云峰时,武功便远远高出同门兄弟,近几年身经百战,修为更臻大成,方才一掌手下留情,众人皆是清楚,否则此刻不知还有几人能够站着说话。那被他叫作小刀的弟子沉默片刻,和身旁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上前一步问道:“二师兄可否告诉我们,师尊为何突然要杀你和大师兄?”
夜玄殇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信步向前走去,“看来他始终瞒着你们,那不过因为他怕我,也怕二哥。”
众人愕然的同时,亦在他暗蓄气势的步伐中不由自主向侧闪开,令他通过封锁,来到两侧对出的峰谷之前。
山风不休,夜空终有雪迹飘落。
通往苍云峰的二十八重山道层峦叠嶂,每一步都暗藏着险峻的杀机。总舵之中现在混乱已起,方才的烟花报信,乃是表明所有失陷之人已顺利救出,示意两人可以放心行动。天宗弟子中,过半与夜玄殇素来亲厚,更甚至有不少弟子的武功是经夜玄涧口传身教,名为兄弟,实同师徒。渠弥国师不曾十分防备这一点,皆因从未想过自己亲自动手竟不能预先除掉二人,此时想要弥补却是为时已晚,唯有将其中主要弟子调至山下,避免他们内外呼应,传递信息。
小刀上前数步,道:“二师兄当真要上山?从这里到含阳峰六道天关,皆是与我们关系不错的师兄弟,但其后关卡,却都是师尊亲卫弟子,奉师尊严命,擅闯者杀无赦。”
“想我们同门相残,师尊仍是这么狠心。他既扣押大师兄手下四部兄弟,我又岂会坐视不理?”夜玄殇锐利的唇锋微挑,转身道,“你们拦不住我,小刀你带人回去禀报渠弥,便说我夜玄殇杀上总舵。一并告诉后面师兄弟,不动刀剑者,我绝不会伤其分毫,但谁要以武阻路,归离剑下,生死由命。”
小刀震惊道:“二师兄如此会惹怒师尊,若师尊亲自下山……”
夜玄殇哈哈笑道:“他若不来,我倒白来了。”说着抬手搭上小刀肩头,“去吧,我不想与你们动手,除非是切磋武艺。”
四周几人皆是心头一热,念起当年同修习武,兄弟之情。小刀深吸一口气,突然低声道:“其实二师兄不说我们也能猜出几分,师尊他是在帮太子御。太子御这些年将穆国弄得乌烟瘴气,甚至逼杀二师兄,我们早有耳闻,更加心有不满,如今二师兄平安回来,大家都很高兴。”
夜玄殇含笑拍了拍他肩膀,小刀转身道:“我们会照二师兄吩咐去做,二师兄一切小心。”
杀戮自第七重天关开始。
黑色的夜,微白的雪,鲜红的痕迹漫开在玄色的光与影中,甚至连惨叫都是多余,干脆利索不见一丝拖沓。
夜玄殇与子娆循路而上,渠弥国师所倚重的亲卫弟子武功皆非泛泛,但在两人默契无间的联手下,一连五道岗哨的抵抗都未曾超过半刻,弹指笑语,尽破剑袖之间。
再过三道岗哨,再杀四十五人,无伤者,亦无活口。重重示警的烟花冲破迷雾,赤色纵横,如溅染冰雪的血痕一般消没在黑暗的夜空。面前第十五道岗哨,名作星潭之处,随后赶来的弟子只见雪光之中玄衣轻舞,凌乱的冰屑在女子指尖袖袂化作晶冷细刃,烟雪缭绕,一路飘染朱红千般,妖娆血色,如若红莲开绽,业火遍燃雪谷。
那景象极美,仿佛挑破夜色妖魅的幻象,映入眼中,绝艳出尘。冽冰穿过身体的一刻,可见美若天人的容颜,幽香飘曳如缕,随后万般寂灭,唯余血华。
然而更多人最后所见却是剑光,归离剑的光芒,绝杀、冷酷、耀目。
不同于曾经狂肆嗜血,历经百战的剑更冷更快,执剑之人无情,似如神魔,却始终带着冷静不动的微笑。每当剑出,必有冽光相伴,只在此时方能见剑锋的痕迹,惊电一闪划破雪夜,之后所有的颜色都在黑衣黑眸之中沉亡。
二十八重天关过半失守,且伤亡惨重。天宗总舵接到示警,增援弟子不断赶来,渠弥国师最为信任的无风殿护卫弟子及时出现在星潭,终于阻得二人片刻。
“如此微雪良宵,何必偏来送命?”
子娆与其中两人数招相交,蓦地幽叹一声,微微飘身轻退,玄裳纷绕,指端点雪,冽冰飞旋之时绽现道道光华,交织盈满,几若月色重临山峰。
两名护卫弟子狂喝一声,祭剑前冲。
雪华影幻,一缕灿光骤然生姿,子娆十指蔻丹,绽作莲华千重,弹指一息,玄雪纷落,飞红断舞。
与此同时,夜玄殇剑出破空,一名护卫弟子刀折骨裂,口唇溢血,顿失再战之力。另外三人尚在数步之外,仍被剑气逼得目不能视,更为可怕的是剑锋催发的冰雪,如同怒涛狂浪,携卷夺命之锋当头袭来,莫可抵御。
眼见三人绝无幸免,山间主峰忽然传来一阵厉啸,瞬息之间,一股惊天彻地的剑气当空而至,激雷一般劈中剑华。
两剑重击,真气从中爆破,仿若飓风当空,激得峰谷星潭冰雪狂冲。
夜玄殇剑身一振,信手再发三道真气,与子娆袖底丝华魅舞的流光刹那相交,在两人面前形成双重屏障,合力挡下渠弥国师重剑一击,同时二人凌空飞退。
“哈哈,国师甘为太子御卖命,甚至不惜牺牲弟子,可惜这次人被救出,还是一样留不下我!”
随着一声长笑,夜玄殇与子娆没入微雪深处。渠弥国师现身剑影之中,勃然大怒,“回总舵将人拿下!”含怒命令护卫弟子后,渠弥国师无视因夜玄殇之言兀自惊疑的众人,提剑往山下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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