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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书离开后，上官水果然还是带着沧泯换了个茶楼。虽然不是僻静无人，但多少还是能达到避人耳目的效果。
“国师大人可以告诉我吗？”上官水有些惊讶地问道，再次惊讶于沧泯对宽容她的程度。
如果能知道女帝的态度，那她行动起来就会更加有底。
“事情都办了，我觉得再把结果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沧泯点了下头，回答道。
他说没关系，就是真的觉得没关系。
“那这份儿人情，我又该怎么还，还是请国师大人喝茶吗？”上官水半开着玩笑问道。
“可以。”沧泯喝着茶楼这不怎么样的茶水，回答道。
闻言，上官水手指一僵，没能握稳手中的茶杯。杯中的茶水虽不至于溅出来，却开始不住地四下的晃动。她的心也如同这杯中水一般，不受控制。沧泯的回答，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每次他那意料之外的意料之中，都会让上官水无比心惊。
“那女帝陛下她是怎么说的？”上官水放下茶杯，下意识地抱着双手，不动声色地岔开话头问道。
“她没说什么，但是我看出来了。这个预言只是推波助澜，其实不管预言真假，她铲除赵措的心都已经无比坚定。因为她的眼神与当年先帝下定决心铲除君氏一族的时候，一般无二。”十多年的事情也不远，这是为数不多的沧泯记得清楚的事情。
“君氏一族？”上次知道君氏一族的事情，还是从那本让人无比震惊的黑色档案里。这次被沧泯提道，她依然觉得触动。
“不过，预言确实是真的。”沧泯平静地补充了一句。
“国师大人，你为什么会当国师呢？”上官水看着沧泯，心情有些复杂。
功名利禄吗？
权势富贵吗？
忠义仁爱吗？
天下苍生，黎民百姓吗？
都不是，在沧泯的身上，看不到任何一样让他在意的东西。这世上，好像没有什么值得他在意，也没有什么能让他在意。
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深入京都，当一名理会着尘世俗事的国师呢？
沧泯应该是没想到上官水会突然问他这样的问题，一时不知道要怎样回答她。
“一开始是为了什么，不太能记清楚了。不过，后来是为了等待时机，挽救我犯下的过错。”片刻的沉默后，他这样说道。
“那国师大人等到了吗？”上官水眼帘微垂，又问道。
“还没有，不过可能不会要太久了！”沧泯看着茶楼外面，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转头看向上官水，这样说道。
“那关于那个过错，国师大人方便跟我讲吗？”上官水似乎只是顺着沧泯的话，单纯的表达了自己的好奇。
“很抱歉，关于那件事，我暂时不想提起。”沧泯拒绝了回答她。
“你觉得我这国师当的不称职吗？”没等上官水再说话，沧泯又问道。
“没有，我只是觉得，国师大人似乎并不在乎国师这个身份。”上官水如实表达了自己的所想。
“那上官姑娘觉得，怎样才算是在乎这个身份呢？”沧泯轻抿一口茶水反问道。
“功名利禄、富贵权势、忠义仁爱，总得图一样吧。”上官水摊手道。
“那我想我是在乎的，因为我在乎这个位置上的权势。”沧泯似乎思考了一下，找到了自己符合的一项。
“诶？”上官水下意识开口。
“我确实在乎这个位置给我的权势。”看上官水的反应，沧泯轻轻一笑，再次肯定道。
“比如，如果我不是国师，那你就不会找我帮忙。如果你没有找我帮忙的话，也就不会请我喝茶了。”语罢，沧泯又喝了一口茶水，没去看上官水的反应。
“……国师大人说笑了！喝茶的话，只要国师大人想，我自当随时奉陪。”闻言，上官水脸色迅速冷了下来，轻皱着眉头开口道。
上官水深深地看着沧泯，玩笑话，假话，真话，从沧泯嘴里出来都好像是一样的话。可是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暧昧言语，她实在无法当作无心。
“上官姑娘会吗？”沧泯笑着问她。
上官水张了张口，那个会字就是出不了口。同时，沧泯也从她的表情里面明白了，她确实不会。
别说喝茶，就算是和颜悦色的跟他说上两句话，都是不可能。她对不相干的人的冷薄态度，初次在京都见面，他就已经见识到了。
不过他知道，她不是生来待人冷薄。只是后来更能区分，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那些不怀好意接近她的人，毕竟她那样的身份，她无法不如此。
“那国师大人呢？我想国师大人不会只是为了喝杯茶水，才选择帮我的吧！”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上官水再次开口道。
上官水觉得，她有必要先弄明白沧泯对她的态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得弄清楚沧泯、祭司以及永生的事情，再弄明白这些东西跟她有什么关系。
“嗯，的确不全是。”沧泯坦言道，他看起来并没有隐瞒的意思。
不全是，就是有一部分这个原因的意思。不过这会儿，没人有心思研究这前半句话里隐藏的深意。
沧泯的坦诚，这次上官水倒没多少意外，她放下手中的茶杯，专注的看着沧泯，等着他再说下去。
沧泯看着上官水克制过后让人一副期盼的表情，有些无奈地道：“嗯，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弥补我刚才所说的那个过错。”
“帮我可以弥补过错？”上官水抬眸道，眼神里满是疑惑。
“我可以问一下你说的过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吗？”开始这个话题以后上官水脸上的浅笑就消失了，而现在眼里眉间尽是戒备与寒意。
“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我没有办法告诉你太多。”沧泯看出了上官水眼间的寒意，知道她可能是想岔了，毕竟他这样让人不误会都难。不过，她若是真的猜测上官家的事情跟自己有关，这可是天大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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