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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不该听的话

作品: 宅斗之侯门蛮妻 |作者:阿琐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10-31 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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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说:“这件事不宜宣张,本该私了,但如今看来难成。他若真不肯放过三公子,自然有数不尽的办法,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三公子或锒铛入狱、或发配充军,要的未必是这个袭击皇嗣的罪名,但又因伤害皇嗣罪犯滔天,允湛若着意地方官衙督办,他们绝不敢私顾人情,此事若闹到朝廷去,可大可小,没有谁会去冒这个险。而大哥若到圣上面前争一个是非对错,后果也不可想象,毕竟允湛是皇子,代表着皇家的体面。”

他停了停,见容许神色凝重不复先前的淡定,试探着问:“其实眼下这件事说难不难,全在这位四夫人身上。”

容许朝他笑一笑没有说话,笑容虽遮掩了凝重,但眼睛里透出的神采是不会骗人,恒聿断定在容许心里,这个容竞言的四姨太绝非等闲之人。

话别后,恒聿去校场接应允澄,容许则返回藤园欲与妻子商议胡白舞一事,但他完全忽视了允湛的心机,这个看似懒散随性不成大器的王爷,在想要得到什么的时候,就会显得很狡黠。他虽然叮嘱容、恒二人,其欲纳胡白舞一事不可为外人所知,但为了能确保得到这个女人,有一个人他是不得不告诉的。

于是当容许回到屋子时,母亲已端坐其内,容谋则一脸莫名地立在一旁,还有佟未陪坐一侧。

“相公。”佟未迎上来。

“谋儿和你嫂子出去。”冯梓君率先开口,却是将二儿媳妇和小儿子撵出这个屋子,似要和次子单独说话。

佟未不置可否,看了看丈夫寻求答案。

容许捏一捏她的手,低声道:“出去吧,回头与你细说。”又朗声对弟弟道:“在园子里等着,我还有话与你讲。”

容谋耸了耸肩,也不敢多问,旋即跟着佟未出了去。

然两人前脚刚离开视线,冯梓君后脚就冲到容许面前,满面愠怒地问儿子:“为什么不答应?”

容许猜想允湛已将此信息传递给母亲,解释已没有意义,故而只冷冷地说出三个字,“不可以。”

“为什么?”冯梓君一声怒吼,竟吓到了还没走远,才将门合上的佟未和容谋。

佟未要走,却听容谋低声道:“二哥早晚会告诉您,嫂子此刻听一听何妨?”

才欲解释并劝他一起离开,佟未的耳朵里已不由自主地传进来冯梓君的高声怒斥,此刻已由不得她听不听。

“你问过那个狐狸精没有就这里一口回绝我不行?”婆婆的音调高而激动,可佟未却听不见丈夫的声音。

又听冯梓君忽而冷笑:“你是大孝子,对你那死了的爹极尽孝心,连女人都替他照顾。儿子……我知道,事实上老爷连碰都没碰过胡白舞,因为他知道胡白舞是你的人,他不好和儿子抢女人是不是?”

须臾后又跟上一句,“什么什么意思?你不必跟我装糊涂,那个狐狸精早就是你的人了,你当然放不下她。”

此话一出,门外即刻呆立住两个人,容谋的震惊与他的嫂子不同,但眼见着嫂子愣愣地旋身离去,满面莫名和难过交织,形容甚为怜人,他思量了须臾,便果断推门进去打破了母亲和兄长的僵局。

“你怎么在?”乍见幼子,冯梓君慌得皱眉问,“你是不是听见什么了?”

容许心里迅速掠过不安,立于原地,一瞬不瞬地看着弟弟。

“不该听见的全听见了。”容谋说得轻描淡写,又幽幽地对他哥哥道,“二哥,那个……刚才二嫂也在。”

不想听见的答案,终还是出现,容许心里重重一沉。

但容谋话音落,最先失色的是冯梓君,她知道那些话会在儿子夫妻间掀起怎样的波澜,自己和次子的母子情分只怕要尽了。

“她现在在哪里?”容许一脸的冰冷,目光直逼容谋。

公子哥儿却双手一摊,耸了肩道:“不知道,好像出藤园了。”

容许滞了滞,转而对母亲道:“您也累了,请回莉园早些休息。三弟的事情我不会不管,您不必再操心,如何处理我们夫妻会有个商量。”

若是平时冯梓君定会顶回去一句话,责怪儿子无视自己的存在,但今天不行,她这个做娘做婆婆的,极有可能拆散一对鸳鸯,儿子还能对自己说这一句话,已经要念佛了。

“把母亲送回去,而后回藕园,没有我的命令你胆敢走出藕园一步试试。”容许严厉而漠然地将话扔给弟弟。

容谋脸上抽了抽,悻悻过来扶了母亲,一声不吭地将她送出去。

他们出门,容许却还能听到母亲窃窃地问幼子:“你嫂子真的都听到了。”

容谋则答:“一句不落,估计听得还比我仔细……”

这话语渐行渐远,很快屋子里静谧得听不见任何声响,一股凄冷的感觉骤然升腾,没有妻子在,这里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未儿,你会去哪里?”无声问过,容许立于原地举目看向自己和佟未的卧床,床上摆了两只妻子缠着柳妈妈缝的娃娃,她说白日里娃娃就是夫妻俩的替身,守着床,守着她们的爱。

“二爷。”采薇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转身过去,但没有开口。

采薇不知其中的缘故,还笑着问:“孙小姐找婶婶了,难道少奶奶不在屋子里?”

“你们没瞧见她出去?”容许反问。

采薇点头,笑道:“老夫人不要我们在跟前伺候,我们便都在大奶奶屋子里看恒小姐变戏法,外头有什么动静也不知道。少奶奶出去了么,去哪儿了?”

容许不想多一个人担心,只随口答:“她去王妃那里,没什么事。你们陪着恒小姐,我去接她便好。”

说罢出门,正从采薇身边走过,却听她怯怯地问:“二爷,您会狠狠惩罚三爷么?”

容许一愣,莫名地看向采薇。

“我是说……我觉得三爷人挺好的,您看他不顾一切地救四姨太……”采薇被容许看得甚不好意思,说话也有些结巴。

“这件事等我和少奶奶回来再谈。”容许知道采薇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不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怎会因弟弟救一回胡白舞便对他如此感兴趣,甚至觉得他是好人。

“是……奴婢知道了。”采薇的声音渐弱,她意识到自己似乎做错了。

容许没有再说什么,径直离开藤园,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这一个误会必须由他自己向妻子解释。

然这一边,漫无目的闲逛在容宅里的佟未,竟鬼使神差地走到了翩翩小筑附近,望着那容宅最高的楼宇,她凄然一笑: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身上总有解不开的迷?这里头谁说的话是真,谁说话的又是假,我究竟该信哪一个?

“我要问她。”贝齿轻咬红唇,佟未坚定地说出这句话,大步朝偏偏小筑去。

毫无预兆地看到佟未,孱弱的胡白舞脸色异常拧曲。此刻的她一无神采二无妆扮,一头散发披在肩上,昨夜被允湛撕碎的衣服还苟延残喘地裹着纤弱的身躯,佟未进门时她正被几个老妈妈架着强迫灌下汤药,如此潦倒如此窘迫的一面叫自己心底最大的敌人瞧见,胡氏恨不能当即触柱而死。

“你们都下去,我要和四姨娘说几句话。”佟未冷冷地吩咐众人,眼睛却不曾离开胡白舞。

在此看守胡氏的柳妈妈见少奶奶脸色甚差,猜想是出了大事情,连忙吆喝所有人退出,一直退到楼下。

“二奶奶特特来看我?”胡白舞喘着气,撑着最后一丝尊严带着不屑地口吻来问佟未。

佟未不答,反逼近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想知道,你虽没有和老爷圆房,但是否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

闻言,胡白舞脸色大变,本就微颤的身体,愈发抖得厉害,而那张苍白无血丝的脸,竟顿时涨红了。

“丫头!”偏这个时候,容许熟悉的呼唤竟在背后响起,佟未猛地转身,门口却空空如也,哪里有丈夫的身影?

怎么回事!佟未心底一颤:为什么会想起相公?

再看胡白舞,她软软地伏在地毯上,急促而艰难地呼吸着,似乎旧疾复发,看起来异常难受。

我怎么会来逼问她?佟未心内一软:我怎么可以这样直接地来问她,又有哪一个女人能对别人启口这些事?原来在我心底里,终究是轻视她的……想着,佟未缓缓地转身了。

“二奶奶……不、不想知道答案了?”胡白舞喘着气问。

佟未转来看她,胡白舞仿佛正凝视着什么,可眼眸里的神采却是涣散的。

“我不晓得你会不会骗我。”佟未静静地回答她,“虽然婆婆她脾气古怪,但她尚没有骗过我,所以即便要问,我也想去问她。”

“二奶奶不必对我这么坦白。”胡白舞冷笑一声,幽幽转过来看着佟未,“那你、你又如何断定我骗了你?”

佟未摇了摇头,“并非说四姨娘骗我,而是我觉得婆婆她不会骗我,这个道理很浅显又很复杂,看您如何理解了。”

胡白舞瞪着她,愤怒于似乎自己被佟未涮了一把,“二奶奶是在讽刺我?”

“如果你想要什么,就把身体养好。”佟未说着这些话,神情却有些漠然,似乎说与不说只是一个动作,不包含任何情绪,“你不要再耍什么心机斗什么法子了,相公他若想来看你、关心你,他自然就会过来。反之,正如他带给你的话一样,即便你死了他也不会多过问一句。”

胡白舞支着身体的手颤得厉害,她似乎已努力去克制这不争气的抖动,却全是徒劳。

可佟未不对这些感兴趣,现在的她很迷茫,方才那番话也纯粹是说辞,眼下她需要的不是答案,但究竟是什么,她也说不明白。

离开翩翩小筑,佟未立在岔道前,不知该走向何方,她发现即便得知自己婚配容许,从此与恒聿情断缘尽的那会儿,她也只不过在家里放声哭了几回,虽然同样难过,可心似乎没这么痛。

是因为恒聿从未真正许诺什么,所以结束,便结束了。而容许对自己有过诸多的承诺,所以背叛,便意味着欺骗,便意味着彼此之间的情分毫无价值……

“你不必跟我装糊涂,那个狐狸精早就是你的人了,你当然放不下她……”

一连串的疑问随着冯梓君那句话不断地在脑海里重复,佟未害怕极了,彷徨极了,可容宅里来来往往太多的丫头老妈,她连一个可以清静处都没有。

宥园!

那个安静的,闲人不得入内的地方冒了出来,佟未又一次对容竞言充满了感激和赞赏。也许立下宥园除当家人不得入内的规矩并非为了体现当家者的尊贵,而仅仅是他为想独处享受清静寻了一个借口。而今看来,这个借口实在明智。

佟未沿着长廊来到宥园时,角门微微开了一条缝,不知是有谁进去了,还是有谁出来忘记将门合上,抑或是上官妈妈故意留的门,可佟未此刻不想看见旁的人……呵!她忽然笑一声:这个家能进宥园的,也就那么几个!想罢轻轻一提长裙,侧身进了门去。

广厦容人曰宥。

佟未款款行在蜿蜒的小径上,来过宥园几回了,倒是第一次去猜测这园子名儿里的含义。

“一早便说‘大肚能容’,可容家有几个大肚能容?”佟未无奈地叹一声,难怪丈夫怕自己在这家会辛苦,当真是辛苦得叫人喘不过气。

不知不觉已走到无水湖畔,徐徐秋风送出湖面上粼粼波光,或有鱼儿跃水而出,激起阵阵水花将那耀眼的波光打散。

看着水波或皱或散,佟未闲闲地立在岸边回忆小时候受了委屈大发脾气,每一次不闹得天翻地覆绝不肯罢休,那个时候虽然淘气一些,但过得舒心,从不用藏什么心事。可如今,心里总有放不下的事,而不开心了委屈了,竟不愿找人去倾诉。

“是啊,不是不愿找人倾诉,而是这个家没有能和我说话的人。”佟未苦涩地一叹。

“对容许也有你不能说的话?”身后忽然传过一把男声,唬了佟未一跳。

转过身,立在面前的竟是恒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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