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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糕点？”
灵秀摊开包袱，内里静静躺着三块尚有余温的糕点，眨巴好看的眼睛看着程路，“这就是大事？”
摩诘居士看了眼程路，果然是一登徒子。
“是啊！”
程路颔首，“人的每一天都要吃早食，才能更健康，一天才能有好精神，你难道不知道不吃早食的话，
会给身体带来多少疾病吗？”
“啊，谢，谢谢。”
灵秀脸色微红，羞涩不已，程路笑嘻嘻说道：“那就赶紧吃了吧。”
“嗯，嗯。”
灵秀细弱蚊蝇答道，转身走入高塔内。
“我说你这个什么摩诘居士，你让灵秀来治病，难道一点都不关心她吃没吃早食？一点茶水也不供给！”
程路摊开藤条进入高塔底部，除了苔藓外，倒是挺干净的，用一句家徒四壁来形容最好，看着灵秀坐在石墩上吃着糕点，连点水都没有，骂骂咧咧拿起木桶离去。
摩诘居士愣了一下，气不过看着程路离去，又颓然看着空空如也的摩诘居，他本人喝不喝水吃不吃饭全看心情，也不是生活必需品，确实是连一点茶水都没有。
“老夫顾虑不周，还请灵秀姑娘莫怪。”
摩诘居士老脸上满是尴尬，灵秀锤了下胸口，一心想着赶紧给摩诘居士治病，吃的有些急，倒是迫切想喝一口水，“无妨。”
程路速度是非常快的，绝对不留给两个人独处的时间有多久，很快返回，“喝点水，光吃糕点不喝水，很难咽下去的。”
摩诘居士想提醒灵秀姑娘注意一些，却看到她已经接过勺子喝了起来。
“是老夫多虑了，他们很熟悉？”
摩诘居士心中想着，程路瞥了眼摩诘居士，“摩诘居士这是受什么伤了？”
“一点轻伤，不足挂齿。”
摩诘居士对程路第一印象很不好，干笑回应。
“灵秀，还要吃吗？”
程路问道。
“不必了。”灵秀摇了摇头，起身翻腾医箱，对摩诘居士说道，“正好用水，摩前辈还请将上衣脱下，我好为你银针去毒。”
“危险！”
程路眼神微眯，好你个摩诘居士，为了泡妞，连中毒这样的套路你都敢玩，这是不是去了上衣，灵秀再跌倒什么的？
真是一出好戏啊，摩诘居士。
“不会吧，我看这位老伯气色充盈，脸色红润，精气神饱满，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程路惊呼看向拿出银针的灵秀，吞了吞唾沫，“你会不会看错了？”
这银针，确定是用来扎人的不是扎牛什么的吗？
这都有二十厘米长了吧，又粗又尖的，看着就渗人。
“不会，摩诘居士气色正常，是他的修为在压制毒素，再过段时间，恐怕神仙都救不了。”
灵秀摇头，她不会诊断错的。
程路若有所思点头，这摩诘老伯确实比自己强，不过就算强又怎么样！
“摩诘老伯那儿人啊？干啥跑到咱们这穷乡僻壤来了？”
摩诘居士心道这傻姑娘身边总算有人关心起自己的来历了，“老夫来自长安，游历人间路径此地，中了些毒，
来乾丰城求医，恰逢被灵姑娘诊断，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出。”
“嗯嗯。”
程路点头，好计谋，受伤，诊断，近水楼台先得月，还能用自己是病号+老头的身份掩饰，激发灵秀的母性，emmm。
果然是个lsp，如果不是我来的早，恐怕现在灵秀已经成了你的盘中餐。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目的，灵秀这样的姑娘，打小待在师傅旁边，缺母爱父爱朋友的，被这历经岁月洗礼的老头一个忽悠。
这恋父恋朋友情节的灵秀那能承受得了这样的手段，还不得乖乖成为盘中的羊羔。
“哎呀，灵秀医术也就马马虎虎，她连自己师妹的病都看不好，怎么能帮你治病呢？”
程路一脸遗憾，“为了不让老伯你耽误了治病的机会，我给你推荐一个人选，咱们西楚号称神医圣手，华佗在世的张楼，肯定能帮你解毒。”
灵秀一脸担忧，“师妹有什么病吗？”
虽然不知道程镖头为什么要这么说，但她自认为，医术确实没有到家，师傅的评价也是还得再学个三五载才能出山，
摩诘居士的毒她也确实只能做到压制，不能根除，说不定张楼前辈会有办法。
“唉，摩诘居士怎么看？”
程路看了眼灵秀，“唉，心病啊。”
摩诘居士看了眼程路，这后生到底跟灵秀姑娘什么关系，三言两语就令她放弃了治疗，“张楼老夫倒是有些耳闻，既小兄弟开口，可否愿意做这个引路人？”
“好说好说。”
程路笑呵呵点头，摩诘老头倒是挺好说话的，被自己看穿意图也不在意。
“灵秀，咱们这就先回去吧？”
“嗯。”
灵秀担心师妹的病情，没想到一切都是这个给自己送早食的家伙的计谋，一来她确实医术有限，
既然程路推荐张楼给摩诘居士看病，她便可放手，二来，她也确实是关心师妹程韵的病情究竟严重否？
“二位先行，老夫稍后再来寻。”
“好的好的。”
程路挥挥手，拉着灵秀离开高塔，心里嘚瑟，灵秀姑娘居然没有挣扎，有戏哦。
出了桃源林，灵秀才想起什么似的挣脱程路的手，“程镖头怎知我来此？”
“找你吃早食，丫鬟说你出门了，我找玉娘才知道你来了此处。”
程路老实回答，“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担心？”
程路迎着灵秀的眼神，“是啊，一个来历不明的老头，你就这么一个人来给他解毒，万一是个歹人，你怎么办？”
“我会用毒。”
灵秀心里暗道程镖头还是挺会关心人的，嘴上毫不留情说道。
“我知道你不是弱女子。”
程路很了解灵秀的心思，“毒又不是万能的，比如遇到陈友那样的道人，你的毒基本没用，这老头来去无踪，
实力比我强，恐怕是六品五品高手，你的毒能起什么用？而且我们都不知道你去了那里，这要是出了事，咱们想救援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救援！”
“是我考虑不周。”
“以后出门，记得跟下人说一声，别玩什么失踪，唉，你要是有什么好歹，我怎么跟我的良心交代？”
程路半批评半教育嘀咕，灵秀停下脚步，站在原地脸色微红看着程路的背影。
“咋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程路见她没跟上来，暗自奇怪自己是不是刚刚得意忘形说错什么话了？
“没有。”
灵秀摇了摇头，“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那就好。”
程路微微颔首，因为灵秀没骑马过来，也就只能步行回去，正是午后，二人回到天涯镖局。
“师妹，觉得那里不舒服，呼吸顺畅吗？”
灵秀抓住程韵的手就是把脉又是看眼睛，最后发展到看舌苔等，程韵揉着发麻的下颚，颇为怪异看着灵秀，“师姐你这是干嘛呀？”
“略微气虚气短，平日多休息，精神略有急躁，记得保持平心静气的姿态，不要熬夜多休息。”
灵秀断断续续叮嘱，程韵是一脸茫然，看着大哥，她倒是能心平气和，可是师姐跟大哥同时不在家，她就难免的会急躁。
一急躁，这气自然就不顺。
“多听你师姐的，唉，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不能保持心平气和呢？”
程路对灵秀的说法持相同意见。
程韵：“……”
吃过午膳，程路溜达在天涯镖局内，现在走镖又不需要他亲自下马，除了重大的事情，不然他都能当甩手掌柜。
听闻苦海的刚刚来到乾丰城，正准备去拜见一下这位特别的供奉，马宝急匆匆找到他。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总镖，苦海大师在门口跟一个老头吵起来了，特别凶，兄弟们都拦不住，您还是快去看看吧！”
程路不屑一笑，“好大的胆子，敢在天涯镖局门口闹事，我倒是要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天涯镖局门口围了一大圈百姓，对着里面的和尚跟儒衫老头指指点点。
“摩诘乃无垢尘之意，施主既然以此为名，知其出自何方，却不知其真意，又何苦在此掩耳盗铃？”
略显稚气的童音怒斥道。
“老夫以摩诘为字，为的自是求得无垢尘，证得维摩诘果位，尔身为出家人，既出此狂言，庄子好学，不知梦蝶！”
老气沉沉的声音也反驳和尚的见解，程路还没到人群边呢，听着两个声音，暗道一声糟糕，你俩有毒吧！
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论佛？
第一反应是四下张望，没见陈友，心中大定，马宝带着走镖人推开人群，程路吩咐道，“驱散百姓。”
“走走走，没什么好看的！”
“再不走把你们腿给打断！”
走镖人呵斥，百姓这才开一些，不再聚集在一起。
“苦海兄，摩诘老伯，你们怎么在这吵起来了。”
程路是一脸的怪异，你们这么吵，不是我不护着你们，被道门人士看到，还不得找上门来要个说法。
佛道之争什么的，这种百年大事情，是他这个小小天涯镖局的总镖能抗的吗？
“程总镖，非小僧不知轻重，实乃此人言出对诸菩萨多有偏执。”
“哼，没想到程总镖还是个佛教徒，这和尚既然不知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修什么密宗，坏了佛门清净！”
“好你个野和尚，今日不教你看看小僧手段，你却不知何叫达者为师！”
摩诘老伯并不打算结束这场争执，又是一阵挑衅，听到这个野和尚蔑视自家的修行，苦海立马就要翻脸，什么修佛之人心平气和，修身养性，
全都给丢到了九霄云外，挑衅自家的修行，佛祖能忍，菩萨不能忍！
“得了得了，二位，卖给我一个面子可好，你们在这打，会引发什么后果，二位比我更清楚。”
程路拦在两个人中间，这摩诘老伯也真是的，跟一个十几岁的小沙弥过不去，亏你还是一大把年纪，白留了这么长的胡子！
“老夫只为求医而来，是这位小和尚，称呼老夫为野和尚在先，老夫梯度都没，如何算的是野和尚？”
摩诘居士哼哼唧唧，言语间满是对苦海的不满！
苦海闻言大怒，“既不是佛家人，何故以摩诘为号，误导世人，污蔑我佛！”
“停！”
程路看了看两个人，好家伙，今天敢这么吵下去，是不是明天王屋、蜀山的道门修士过来了，你们也能据理力争？
而不是物理的理？
“我说你们也真是的，要论佛，也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论啊。”
程路训斥了一句摩诘老伯，看向苦海，“你也真是的，出家人的戒律你全忘了？这么容易犯嗔戒，谈什么西行，我看你是糊涂了！”
“全部给我进去。”
程路很是不满，他可是背了很大的责任在身上，这两个人一点都不顾自己的存在，差点把大宗派修士给引来，
那不是找死吗？
摩诘居士哼了一声，毕竟有求于人，昂首挺胸用鼻孔看着苦海，迈步而入，苦海一脸思索状，微微摇头，似是在苦恼自己为何为此事犯戒？
“马宝，你去找两个书生来，在这里论摩诘二字的意思，我不管你怎么弄，谁胜利了，天涯镖局奖励百两银子！”
“是，总镖。”
马宝一脸狐疑，不明白总镖为什么要这么安排，他看不透，安排人找来两个落魄书生，听闻获胜有大奖励，顿时来了精神，苦苦思索摩诘二字的真谛。
倒还真是给他们讲出了些许门道，先是从结构寓意到用法再到寓言，总之，两个书生一本正经的论着摩诘二字。
不少闻讯而来的百姓见此，纷纷暗道可惜，原来是穷酸秀才争执文采，这没啥好看的。
毕竟这年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观念很深厚，寸头的确是吸引百姓，如同放射灯一样，吸引世人的眼球。
百姓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位身着道袍的年轻道士，静静看着两个书生一本正经的论道摩诘二字，观察一会二人都是普通人之后，也不眷顾，就此离去。
而这一幕，都被一双眼睛看着，很快就传入程路耳朵里。
“下次机灵点，再遇到和尚论经，就直接去找书生来论，通知账房，准备一百两纹银给这两个书生，好吃好喝供着。”
程路松了口气，还好，没闹出什么大的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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