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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等着月光洒下来(1)

作品: 纸玫瑰Ⅰ |作者:林笛儿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12-11 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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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定的是下午三点的航班。吃过午饭,把房退了,康剑让简单去几个报社接记者。车是康剑在人力资源部工作的舅舅安排的,很宽敞舒适的进口中巴车。康剑坐在酒店的大厅内,等着车接好人再回到这里接自已。

康剑此刻的心情可以用“归心似箭”四个字来形容,巴不得能生出一对翅膀,扑腾扑腾飞向滨江。

他想念他与白雁的家,想念白雁清脆的笑声,想念白雁撅起的小嘴、脸上的小酒窝,想念白雁的“独门绝艺”。

其实,只要与白雁有关的一切,他都想念。

昨天晚上躺在床上,他把与白雁认识的始始末末又重温了一遍。重温的过程中,他一直是带着笑的。白雁也会生气,可即使她生气,他都觉着那样子很可爱。

以前,与伊桐桐交往时,就觉着两人之间纯粹的是异性相吸。她靓丽、出众,很有女人味。两人牵手走在街上,经过的男人都会向他投来羡慕的眼神。有这样的一位女友,作为男人,在心理上是很虚荣的,但处久了,也许是审美疲劳,一开始的那份激情也就淡了。夜里从梦中醒来,看着怀里的女人,有时会感到很陌生。

与伊桐桐分手,说是理智,未尝不是情已逝。

再次相遇,他看到她,心里面没有一丝情感起伏,反到对她有一丝鄙夷。她竟然还在利用他的关系替她的亲戚拉生意。他很清楚她是有价的,所以才以一套公寓和一辆车相赠,这样,也算有情有义。

伊桐桐显然并不满足。

康剑心中冷笑,伊桐桐口口声声说爱他,如果他不是康剑,而是刘剑、李剑……其他什么剑,做个小公务员,只怕她正眼都不会多瞧他吧!她所谓的爱,是有条件,有原则,有利益可图的。

与之一比,他的白雁是多么的令人心折。想当初,他提出要交往时,她还把他推得远远的。为了能追到她,他真的是煞费苦心,脑细胞不知死了多少。

康剑想得心痒难耐,忍不住拿出手机,想给白雁打个电话,一看时间,正是午休时,想想作罢,所有的想念两人见了面再慢慢倾诉吧!

他把电话改拨回家中。

“剑剑,”吴嫂接的电话,睡意惺忪,“那个女人昨晚回来了,没说话,拎着包上了楼就没下来,今天一大早又出门了。你啥时到家?”

康剑有点不悦吴嫂告密的语气,“嗯,我把客人送到饭店入住,就回家去。”

“那我给你烙饼!”吴嫂开心得眉开眼笑。

康剑胃一抽搐,“不要了,随便吃点好了。”

“那女人走后,我偷偷上楼看了看,她收拾了两只大皮箱,她挂在衣柜里的衣服全不见了,像是真的要搬走。”

康剑握着手机的手一抖,好一阵,没有出声,心脏像被什么重物撞击了一下,发出钝而沉的疼痛,全身都僵硬了。

“剑剑,你还在听吗?”

“就这样吧,我还有事。”

不等吴嫂回话,他匆匆收线,拖着行李箱,走出酒店,呆呆地立在路边,脸上浮现出近似绝望的哀伤。

他紧紧攥住手里的手机,似乎要捏成碎片。

他不信的,不要相信,不愿相信,幸福对于他,真的就那么遥远吗?

此时,白雁正在大街小巷穿梭着,手里白抓了一把房屋中介的广告。看了好几套单身公寓,要么是环境不好,要么就是房屋太破旧,要么就是租金太高,大半天走下来,就没合适的。

她还去了原来的租处,房东太太告诉她那房早租出去了,比她当时给的租金高了好多。

房东太太又问她,你现在不是嫁人住豪宅吗,干吗还来看房?

白雁悻悻地笑笑,心虚地说:“我帮朋友看的。”

灰溜溜地从房东太太那儿出来,在路边买了瓶水,一口气灌下去半瓶,喘口气时,遮着额头,看天下火辣辣的太阳,眼眶不禁发红。泪珠在眼里转了几圈,她又把它眨了回去。

如果她没有遇到康领导,她现在可能继续平凡,做个大多数,可能还没等到能给她一个家的男人,但至少会过得很平静。可这平静的生活就这么给康领导给破坏了。

白雁忍不住对康领导腹诽了几句,腰酸背痛地继续前进。

下午时,终于在离医院三站路的一个小区里看中了一套房,租金不便宜,白雁咬咬牙给中介公司丢了点押金,先定了下来。刚想坐下来揉揉脚,休息一下,陆涤飞的电话追过来了。

白雁在路边的公用洗手间,洗了个脸,涂了点防晒霜,以手指为梳,扒拉了几下头发,直接就打车过去。

真是巧,一进华兴大饭店的大厅,就看到华兴负着手,对一个大堂经理模样的男人在发号施令。

“白护士,你怎么有空过来的?”华兴眼很尖,说着话都瞟着大门,肥嘟嘟的脸上肉一颤,满脸热情洋溢地就迎了过来。

白雁脸晒得通红,猛置身这凉爽的大厅,浑身的毛孔舒适地大口呼吸。

“我和别人有约。”白雁嫣然轻笑,捏着包带,四下张望,陆公子人呢?

华兴眼神晶亮,感到无比荣兴,“你们一共几位,我来替你们安排,保证一定让白护士和你的朋友们玩得尽兴、吃得尽兴。咱们饭店刚招了个印度厨师,做得那个手抓饭,特别地道,我建议你尝尝。”

白雁眨眨眼,“你们这儿的顶楼是不是有个咖啡厅?”

华兴一愣,笑得有些艰难,心里打起了鼓,“白护士,顶楼咖啡厅这……两天在装修,不过我们这里咖啡厅很多,二十楼的是南美风情,也很不错。”

白雁不知道这顶楼的道道,不禁犯起难来了,“可是他点名要顶楼咖啡厅的。”

华兴精明的脑袋快速旋转,光洁的额头上冷汗直冒,“这个他是不是……”

“小丫头,你面子真大,华老板今天亲自接待呢!”门僮恭身拉开门,陆涤飞人未到,声音先过来了。

华兴脸色煞如死灰。

陆涤飞穿了件白底蓝条纹的T恤,下面是米色的亚麻休闲裤,休闲中带着不张扬的潇洒,引得大厅里的女人们情不自禁都看了过来。

“陆领导,怎么办,顶楼说是……”白雁转过身,对陆涤飞刚开了口,华兴慌不迭地插话道,狠拍着额头,“瞧瞧我这个记性,我刚想起来了,顶楼装修已经好了。”

“怎么,顶楼换风格了?”陆涤飞一半嘴角抿着,一半嘴角歪了歪,邪气地一笑。

华兴不敢接话,呵呵赔笑,对着电梯口做了个请的手势,背脊后汗如雨下。

陆涤飞含笑让白雁先走,白雁回过头,对着华兴意味深长地挤了下眼,“华老板,你不诚实哦。”

华兴笑得干干的,一口气卡在喉咙里,看着像要哭。

“怎么个不诚实法?”陆涤飞来了兴趣,很体贴地替白雁拎过包包。

“这是我和华老板之间的秘密,一会儿见,华老板。”白雁俏皮地向华兴摆了摆手。

华兴嘴巴半张地看着电梯门合拢,电梯上方,楼层数字不断跳闪着,直到顶楼,数字才静止不动。

华兴慢慢收回目光,像个木偶般,慢慢移向一边的沙发,然后,“砰”一声,把肥硕的身子砸了上去。

老天啦,这是个什么事,康助的老婆怎么和姓陆的那个花花公子扯一起去了?

华兴知道陆涤飞来头也大,和康剑是棋鼓相当的政敌,但他不看好那小子。关于陆涤飞的花边新闻,可以写一本书。虽然干大事的男人,在外拈花惹草算不了啥。男人需要漂亮女人的滋养,需要新鲜感,需要刺激,这样才会有创造力。可如果你头上顶个乌纱帽,那就要注意点影响。这方面,康剑比陆涤飞做得好太多。而且康剑有远见,能干实事,尺寸把握也好,他才铁了心跟随康剑的。

华兴平时和陆涤飞接触不多,认识,但没交往。今天,陆涤飞打电话来定顶楼咖啡厅,他吃了一惊。陆涤飞应该知道他和康剑的关系非常熟稔,陆涤飞就不担心他把幽会的客人透露给康剑?

他下午特地下来转悠,他真的有点好奇陆涤飞的客人是谁。

跌破眼镜了!

华兴想破头,都没想出来会是康剑的老婆——白雁。两人大大方方的,不想是玩男女私情,可没私情,干吗要去顶楼咖啡厅?

华兴想不明白,还有这件事要不要和康剑说呢,如果说了,康剑两口子闹起来。事后一和好,白雁现在就对他有误会,以后还不得恨死他了,康剑也会不高兴的。如果不说,会不会太对不起康剑平时对他的照顾,他可是为朋友两胁插刀的人。

向左也不是,向右也不行,华兴真是为难死了。琢磨半天,还是别提了。男人听说自己的老婆和别的男人约会,谁心里好受。但不知道,也就啥事都没有。

不过,华兴觉得要提醒下康剑提防陆涤飞那小子。

他回到办公室,关上门,拿起电话。

“康助,好些日子不见了,在哪呢?”

“我刚下飞机,还有四十分钟左右,到你们饭店,你帮我安排四个房间,有几位记者要入住。”

华兴脖子一伸,眼睛发直,嘴巴里咝咝冒着凉气。

这下好了,怕什么来什么,恶梦重温啊!

咖啡送过来,音乐荡起来。白雁用小勺慢慢地搅拌着杯中的液体,一边抬眼四下打量。

说实话,她不觉得这个顶楼的咖啡厅能有多好,装璜是力尽高雅与富丽,但墙壁上所有的窗户都用世界名画给代替了,让人生出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浑浑噩噩之感。但这是陆公子钦点的,她不喜欢没关系,陆公子喜欢就行。

“这么高雅的咖啡厅生意也不算很好啊,只有我们两个客人。”白雁婉惜地感慨。

陆涤飞刚抿了一口咖啡,噗地一下笑喷了出来。

白雁讶然地把纸巾盒递给他,长长的睫笔扑闪扑闪的,“我说错了吗?”

“小丫头,你还真是只井底之蛙,这个咖啡厅不对外的。”陆涤飞说道。

“不对外?那浪费这么大的地方干吗?”白雁还是第一次听说世上有人做这样的傻事。

陆涤飞促狭地歪歪嘴,决定好好给白雁讲一课,“不对外,那就是对内了,比如像我们这样子的,需要一个很隐秘而又有情调的空间,不为外人所打扰,能说点悄悄话什么的。”

白雁拧起了眉,“我们能说的话,去哪个咖啡厅都可以。”

“可是有些人,就不可以了。”

白雁懂了,翻了翻眼,“那些人,直接去开房不更方便吗?”

陆涤飞啧啧几下,“你看,你看,又说傻话了,人和动物是有区别的么,上床太赤裸裸了,精神上的交流才更令人愉悦。这个咖啡厅可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圈内人都要提前预约,我借你的光,这是第一次。”

白雁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灵光,她从陆涤飞的话语之间嗅到了一丝意味深长的意思。她就如同月亮一样,本身并不发光。在夜晚,你看到月亮那如诗如纱的莹光,那是太阳反射过来的。

康领导是这里的常客,他与伊桐桐幽会就在这里,白雁肯定了。怪不得华老板在听到她说起顶楼咖啡厅时,支支吾吾,一脸惊慌失措。

这里隐秘,这里安全,可以听音乐,可以品咖啡,可以调情,可以打俏,眉来眼去,深情款款。

她坐的这个位置是不是他们曾经坐过的呢?

这个时候,白雁已经不觉得疼痛了,过了时的新闻,激不起什么波浪。

陆涤飞此举有点小题大做,她对康领导与伊桐桐之间知道的已经够多了,就在距离华兴大饭店的不远处,有康领导为伊桐桐购的香巢,巢下泊着辆红色的跑车,也是康领导的爱意。这个咖啡厅充其量不过是才子与佳人幽会的后花园。

她对着陆涤飞笑了笑,“我身上带的钱可不多,要是不够买单,我可不留下来洗碗抵债。”

陆公子真是够狡猾的,做什么都别有用心,今天,不会只是带她逛逛康领导的后花园吧!

陆涤飞哈哈大笑,“行,到时我掩护你逃跑,我留下来扫地好了。”

白雁露出一脸的感激,“既然这里是我们包下来的,那我就来好好欣赏欣赏。”她放下杯子,双手背在后面,一步一步走向墙角。

陆涤飞轻抿着咖啡,笑眯眯地看她瞟瞟这幅画,瞟瞟那幅画,突然站起来,走了出去,不一会,服务生和他一同进来。

厅中轻柔如诉的清灵音乐换成了陈嘉维演唱的《我等的人会是谁》。

我的故事也许比较特别

走过的路也许比较迂回

黑暗之中全凭着直觉

keepmyfaithwatchmysteps一步步靠直觉

也许有天生命中会出现那一个谁

走进我的心里面

他不必是个mr.perfect

只要他善良体贴bemyfriendandmysoulmate

我等的人会是谁何时才出现makemewholemakemebrave

我等的人会是谁不急在眼前icanwaitiwillpray

……

“小丫头,”陆涤飞翩翩来到白雁面前,“记得我在江心岛给你的提议么,康剑是你等来的同船人吗?”

白雁有一点被这首歌的歌词吸引住了,眼神像沾了雨,湿润润的。

“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并没有说错?”

陆公子不出中军帐,便知天下事,既使这样,白雁也不愿与他谈起这些,陆公子不是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陆公子,你又没有老,为什么一再提以前的事?”她别过头,好奇地伸出手摸了摸墙上挂着的一幅仿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

陆涤飞轻笑摇了摇头,扳过她的肩,“白雁,我们合作吧!”

白雁歪着头,清眸滴溜溜转了几转,“怎么个合作法?”

陆涤飞挑了挑眉,很认真地看着她,“我不想把康剑整进牢房,只要在人大选举前,你提供给纪委一两个确凿的他收取贿赂的证据,让他接受停职调查,事后最多是个小处分,但不会影响太大。”

“陆公子,我看上去像不像头脑有问题的傻女人?”白雁弯起嘴角,把他放在肩头上的手推开。

陆涤飞脸色一怔,“康剑不仅外面有情人,而且娶你的用意不善,现在还把他妈从北京接来羞辱你,你在受到这样的对待后,不想反击吗?”

“我反击的方式很多啊,一个人就可以独立完成。”白雁不领情地闭了闭眼。

“离婚?”陆涤飞讥讽地一笑,“这样不是太便宜他了么?”

白雁叹了口气,表情真挚,“陆公子,你瞧着也倜傥风流,风度翩翩的,原来是个大花瓶呀!”

“呃?”陆涤飞瞪圆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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