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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暮的话战渊此刻一句也不想听，他不是不愿意听晨暮的话，他只是不想听晨暮交代遗言。他想，他要赶紧将晨暮治好，等治好之后晨暮想跟他说什么都可以，没必要急在这一时，伤了元气。
可晨暮确实治不好了，他根本没打算让自己活下来，战渊努力了很久，还是只能看着晨暮一点一点地在他面前流逝生机。他害怕极了，晨暮却不以为意，看着战渊笑得温柔，一如许多许多年前他们还正天真年少如胶似漆的时候。
此刻那些话再不想听也不可能了，既然今生已经没有指望了，那至少要帮晨暮留住来世。可是如果晨暮的来世会被神族找到的话，那些神族是否会故意破坏他们呢？
为了晨暮不被找到，战渊在护住晨暮魂魄的同时，取下了晨暮的一缕神魂封印在幽冥洞中。
在这幽冥洞中，苏未晨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手里还提着剑，连忙把剑放下，还好楚缙现在没睁眼，不然看见自己这个模样，待会儿一定会找自己算账的。
不过刚刚那幻象是怎么回事？苏未晨觉得奇怪，看楚缙这样子他应该是不知情的，难道是楚缙修炼这种功法触发了山洞里什么不该触发的东西吗？
他记得方才在幻境里，战渊好像是将那缕神魂封印在了……哦对，似乎就是那边那块有点红印的地方。那点红印是战渊用自己的血画出的封印，苏未晨好奇地伸手去摸了两把，手指被粗粝的墙面磨破，沾了些血迹上去，很快，那个红印便发出了血光，苏未晨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自己面前立着一个半透明的人影，相貌与他有九分相似，正是梦里和幻境中的晨暮。
“你是晨暮？”
对方点头：“是我。”
“你怎么出来了？”苏未晨奇怪道，“你不是被……等等，我方才在幻境中看到的那一切都是真的吗？”
“都是真的。”
“那你被战渊封印了，应该由战渊放你出来才对，为什么你现在就……”
晨暮笑道：“是你放我出来的。”
“怎么可能？我哪有那个本事？”
晨暮又凑近了些，几乎要贴上苏未晨的脸，他凝视着苏未晨的眼睛笑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所以你来了，我这缕孤魂也该归位了。”
苏未晨下意识地避开了：“我不是你，我……”
“你有你自己的人生，有你自己的记忆，我知道的。”晨暮柔声道，“忽然要承袭一个我，承袭这些原本不属于你的记忆，会觉得不甘心吧？万一还要承袭我的使命，岂不是更痛苦了？可是你不用害怕，我的使命在我死去的那一刻就结束了，不会伤害到你的。”
“我还是不能接受。”苏未晨摇头，“如果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柳清微就是你弟弟？”
“是。”
“怪不得我与他不过几面之缘，他却一直那样照顾我。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就找上来了，你若是也进入我的身体，那他岂不是很快就能察觉了？到时候只怕我再也没有安稳日子过了。”苏未晨还是拒绝。
晨暮好笑道：“这话说的，难道你现在就有安稳日子过吗？”
“你……”
晨暮笑道：“怎么？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
“好像是……”苏未晨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反驳。
晨暮又看向不远处的楚缙问道：“你难道不想帮他吗？”
“帮谁？楚缙吗？他比我强那么多，哪里还需要我帮？”苏未晨奇怪道。
“他需要你。”晨暮柔声道，“不管是战渊也好，还是楚缙也好，脾气都有些像孩子，只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他就很高兴，也会很听话，不会胡闹。可若是有人非要跟他对着干，那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还会变得更加叛逆，最后……你想想战渊的下场，再想想楚缙又是如何入魔的……”
“战渊的下场是什么？”苏未晨问道。
“既然有了楚缙，自然是死了。死相嘛我没看到，不过估计也不会好看。天帝下手多狠呀，任何与他作对的，都不会有好下场，他还能投胎转世算是运气不错的了。可是若他再做一次乱，老天真的还会容许他错第二次吗？”晨暮问道，“我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你从小见过那么多邪魔外道，你应该知道天理循环因果报应，你应该能猜出他会有什么下场。”
苏未晨陷入了沉默，晨暮说的这些事情其实他都想过的，所以每次想要离开的时候都有些害怕。如果楚缙日后的路真如他所想的一样，他若不知道的话还好，若是知道了他想不出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就算你说的都对，可我又有什么本事阻止他呢？”苏未晨问道。
晨暮笑道：“他喜欢你，你乖乖地待在他身边，他自然不会作乱。就算他想做乱，只要你表现出不乐意，他应该就会答应你的。只要他喜欢你，自然就会照顾你的心情。”
楚缙喜欢他？苏未晨心想，这晨暮莫不是在忽悠他？
“我说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不会忽悠我自己的。你们同行了这么久，他对你如何？你没感觉吗？”
似乎还真挺好的？可楚缙喜欢的不是赵静深吗？
“赵静深是你的前世，他已经看出来了。”
“他看出来了？所以他才……”
晨暮笑道：“他那样的傻瓜，总觉得自己喜欢上的人是独一无二的，越是看出来的，才越要区别对待，越要告诉自己你就是你，赵静深就是赵静深，他不能混为一谈。”
“……”苏未晨沉默，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能理解为什么有一段时间楚缙对自己的态度那么奇怪了。
“你再想想，楚缙现在这样，你舍得离开吗？只要他此刻突破了这层障碍，就会重新变成血魔，到时候柳清微一定会来到此地，趁他还未成熟之前直接杀了他。你在的时候，尚且还能拦一拦，不是吗？”
他是能稍微拦一拦，可他也不是柳清微的对手啊，能拦住几时呢？但如果不拦着的话，那似乎就更没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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