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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最后就停留在幽冥洞里了，楚缙醒来以后忽然就很想回幽冥洞看看，于是就直接拖着苏未晨回去了。
苏未晨从前觉得他喜怒无常的模样很可怕，最近楚缙的情绪倒是很稳定，只是一直不冷不热的，兴致一直不高。楚缙兴致不高的时候，苏未晨是不太愿意去打扰他的，免得被他迁怒。 可他继续待在这山洞里好像也没什么意思，楚缙可以不吃不喝，他又不行。
所以他趁着楚缙此刻看起来还算愉快，便提出了想要离开的请求。
楚缙脸色顿时变了：“我说过你可以走了吗？”
苏未晨低声道：“你之前不是说等你身体好了就放我走吗？我看你现在也好得差不多了，也不用继续吸我元气了，应该没关系了吧？”
“你……”楚缙顿了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你为什么想走？”
“我……其实这也没什么想不想走的，人魔殊途，我继续待在你身边好像也没什么意思，正好你现在也不需要我了，我总该另谋出路。”苏未晨笑道，“而且多亏有你指点，我如今比从前强了许多，以后应该能做一个真正的除妖师，而不是神棍了。”
楚缙挑眉：“谁说我不需要你了？”
“嗯？”苏未晨愣了一下，“你的伤不是已经好了吗？”
“伤是好了，不过我最近要闭关，不能被人打扰，你暂时帮我守着吧，等我顺利出关了，你再离开。”楚缙道。
苏未晨点了点头：“那样也好。”
也说不清是为什么，想到真要离开楚缙了，苏未晨还有些舍不得，既然楚缙都这样说了，那他肯定是要多留一段时日的。
一来是他有些舍不得，二来是楚缙帮过他很多次，他就这样干脆走了，总归是不好意思的，再帮楚缙最后一次也好。
楚缙能听到他的心理活动，所以只觉得他傻。不过傻也有傻的好处，好哄骗嘛，等他出关之后，再找个其他的理由将苏未晨留下就好了。
楚缙话说我没多久，人就直接去闭关了，所以苏未晨也没多想，直接守在外头打坐了。
楚缙这回闭关的时间比以往都要长上许多，苏未晨总隐隐觉得不对，但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最后弄得他无心，只能专心守着楚缙。可是幽冥洞周围的魔气越来越重，再这样下去的话，柳清微说不定又要被引来了。
为了阻止魔气外泄，苏未晨只好自己在山洞里找东西看，边看边学，暂时制住魔气外泄。
那些墙上刻的，还有卷轴上写的，他都说不出来是哪里的文字，可他就是认识，学起来毫无障碍，甚至感觉还有一丝熟悉。苏未晨一学就入了神，等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楚缙被一团红光笼罩。
那红光就像是一层血衣，紧紧地裹着楚缙，楚缙那一头黑发也渐渐成了赤红色，苏未晨看着他的模样，只感到心惊。楚缙此刻的模样未免也和传说中的血魔太像了吧？
他虽然一直都觉得楚缙与那血魔或许会有什么渊源，但是没想过楚缙会变成血魔啊！
如果再放任楚缙这样下去，他只怕真的会直接变成血魔。可是他能阻止吗？他有能力阻止吗？以他的功力定然是没有办法的吧？
此刻怕是只能叫柳清微过来阻止了，可是真等柳清微过来的话，楚缙还能有命活吗？
可是继续这样下去的话……
苏未晨不忍心看见楚缙有什么意外，最终还是决定了替他护法。苏未晨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的，他想就算楚缙曾经与魔有什么渊源，现在也不过是个凡人而已。身为一个凡人，他能成魔已经到了极致，又怎么可能真的变成传说中的血魔？一定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可事情好像比苏未晨想象的还要糟糕，外头的魔气越来越强烈，他想将其全部阻拦，最后受伤的只能是自己。若只是受伤倒也罢了，他一向自豪的心神坚定，此刻也完全不管用了，他居然在那片红光中看到了幻想。
他身上的衣服忽然变成了梦中晨暮身上那样的长袍，只是袍子有些凌乱，似乎还被人撕扯过。他手里不知为什么忽然多了一把长剑，他明明不想的，可是身体却不听自己的使唤，提着剑直直地朝楚缙走去了。
楚缙？那是楚缙吗？眼前这个人慢慢变成了梦里战渊在入魔边缘的模样的……
对了，这好像是他曾做过的梦吧？战渊将晨暮抓进了幽冥洞折辱，可他终究是舍不得伤晨暮太重的。他在想，他需要变得更强些，强到晨暮再也无法抵抗他，所以如今的程度是远远不够的。
战渊那样想着，于是在晨暮昏睡的某一天里，独自修炼，彻底堕落成了血魔。
在战渊快要入魔的时候，晨暮就醒过来了，如他此刻一般，手里提着长剑朝战渊走去，想要在战渊彻底入魔前杀了战渊。
他们神族和魔族斗了几万年，晨暮真的无法想象杀过最多魔族的战渊，最后居然真要与魔为伍。
他总觉得这不全是战渊的错，如果那些人没有逼他的话……
可是天命是不会错的，他活了几万年都遵照天命行事，从未出错过。可是此刻看着战渊，晨暮真的说不清楚到底是天命错了还是战渊错了。
长老说，天命没错，天命说战渊会成魔，战渊确实成魔了。
可如果不是他们逼战渊在先，战渊真的会走到这个地步吗？
就在这个时候，战渊睁开了眼睛，看着晨暮平静道：“晨暮，你也想杀了我吗？”
晨暮不由往后退了一步，握剑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他其实是不想的。晨暮是不想杀了战渊的，他喜欢战渊，曾经战渊的心愿也是他的心愿，他们明明可以实现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可身为天神，他就该杀了眼前即将诞生的魔物。
可这魔物是战渊啊……
“战渊，我……”
“你若想杀，现在就动手吧。”战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的，“我如今这个样子没办法反抗，所以这是你最好的机会。不过你现在不动手的话，那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晨暮知道他说的话都是真的，握剑的手却怎么也无法再上前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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