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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
“就是龙潭虎穴也要去？”
“要去。”
“你就舍得抛下我和锦儿？”眼泪滑过脸颊，顺着指缝，渗到他的掌心，形成小小的一湾细水，松开手，看着那水滴，看着水滴中隐隐约约的两个影子。
恍惚中，耳边似乎那个人仍在问：你真的已经离不开他了吗？可他却会舍得你，他会拥有除你之外很多很多的女人……
“德芳，你告诉我，除我之外，你会不会拥有其他女人，会不会？”我忽然的调转话题，让赵德芳微微一谔，别过脸叹息一声道：“你啊，又说孩子话了。”轻轻拉了拉我的被角，也不看我，转身离去。
也许许诺对他来说，已经成了负担。
此地是天门山的一处山峰，山峰的南面是擅州，北面是幽州，宋皇的车马正从擅州驶往幽州。我的对面站着颜容，长长的斗篷呼啦啦在风中拍打出一片脆响。
“你真的决定借辽人之手杀掉赵恒让你的八王做大宋的皇帝？”
“有何不可？这大宋本来就应该是赵德芳的天下！”
“可我们必须尊重历史，不可轻易更改了历史的车轮……”
“他是我孩子的父亲……”
穿着青灰色道袍的颜容，手中拎着一张人皮面具，面具上有苍苍白发和髯髯长须，在清风中空空荡荡地飘来飘去，看起来像传说中的幽魂。
他转过脸，那是长期隐藏在面具后的一张略显苍白的脸，浓重的眉峰下一双星目似含着无尽的忧愁，正定定地落在我的脸上。
“你真的决定留下来了吗？”他问，神色间一片落寞。
“我，让我想想。”我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心中犹豫不决，他为我抛弃妻子来到这个鬼地方，我难道还要让他继续为难？
“还要想多长时间？孩子，我已经给安排了很好的去处，是那个真正的老道颜容，不但抚养还收下他做了关门徒弟。颜容真的很了不起，要不是他不想来，让我来假冒充数，得胜的就不可能是宋军。”假颜容望着蓬莱方向感叹道。
“我还是放不下。”我犹豫道。
“那就是决定留下来？你可要想好，你留在这里可是要遵循这里的生存法则，不可过多干涉历史的进程。”
“为什么不可更改？”我问。
“我也说不好，颜容大师是这样叮嘱我的，他说我们不可以以己所知更改天命。颜容大师道行高深，是洞宾仙人的嫡传，这世间事，无一不在他预料之中。比如你我的到来，他在我来到这里之初就寻到我，让我劝你离开，回到属于我们的未来。”
“可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就这样离去？令狐！”我抓住这男子，忍不住叫出他的真实身份。
令狐恩强，在柴芷青失踪一年后，与大卫再次合作，通过意念的力量，将自己成功转移到北宋，在世外高人修真者颜容的帮助，得以在天门阵中与我相遇。
从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就感觉到某种奇怪，可万万没想到这苍然须发下隐藏的竟然是和我来自同一时空的令狐恩强。
他说，是他带走了我的儿子，因为那孩子是鬼胎堕地煞星转世，留在我身边只会给我带来无穷灾难。
“走吧，我们不属于这个时代，不可以与这个时代的人做过多纠缠，否则到时候天怒人怨，就是颜容大师也无法再救你。”令狐恩强苍白的脸上露出怜悯，态度却依然坚决。
天怒人怨？难道我的诸多磨难都是因为我不该与赵德芳有这段异世姻缘？
“芷青，不要再固执了。我也不忍心见你再遭受磨难。”令狐继续劝道。
“可是我是爱他的啊，老天！为什么就不允许我们好好相爱？”我悲愤地看向蓝色的苍穹，直问苍天。
“姐姐，宋军的车马已经越过天门山，我们……”郭旭从山下骑马赶了过来，看到颜容的真面目后，顿时目瞪口呆。
那封由碧桃交他转交给颜容的信，就是约令狐在这个山坡见面。
我来不及向他解释为何白发苍苍的老道颜容会变成一个英俊倜傥的青年男子，也无法解释得清为何我会与本应是仇敌的颜容来往。
但他似乎隐约知道我的孩子是被颜容带走了一个。
令狐微笑着看向郭旭，他知道是郭旭一直在照顾我，对这少年便很是和善。
此时郭旭虽然吃惊颜容的真面目，却依然带着敌意与仇视，不肯对我这所谓的老朋友做出哪怕一点点礼貌回应，倔强地将手按在刀柄上，仿佛只要我一声令下，随时都会将令狐碎尸万断。
我终究无法做到坐视不管，拍马扬鞭与郭旭一起抄近路追赶向大宋的车队。
赵恒的车辆车体庞大，装饰豪华，行驶缓慢，加上还有那么多的太监宫娥手提香笼肩扛羽扇伞盖随行，那速度自然不能与快马加鞭相提并论。
不过两个时辰，我与郭旭驱马就赶到了宋军的队伍前端。
见我们挡住去路，御林军顿时刀枪相向，把我们看成了拦路的刺客。在被郭旭撂倒数十人后，终于惊动了赵德芳，来到队前察看。
“蝶儿，你们怎么不待在擅州跑到这里来了？”赵德芳喝止住蜂拥而至的御林军后，对我温言道。
“王爷，听臣妾一句话，赶紧保护皇上回擅州吧！辽人已在幽州城内外设下了重兵埋伏，此番如若前去无疑羊入虎口，只怕凶多吉少！”我苦苦劝阻。
“夫人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此番辽人已被我大宋威武之师打得落花流水，哪里还有什么重兵用来设伏，就是有几个兵也是我宋军的手下败将，焉能因为怕他们而不敢前往幽州？”没等赵德芳说话，一个穿着紫袍的文官骑着马从后面赶了过来，刚好听到我的话，不由大是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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