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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红莲孽火生(6)

作品: 木槿花西月锦绣 |作者:海飘雪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12-28 1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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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祖先是神王,我们乃天帝一族,万神之首,神通广大,我们可以预知未来。练了无相神功,便使我有能力打开天眼,呼风唤雨。但是那个该死的女人。”他的血瞳露出无边的恨意,一指平宁公主的方向,“她让司马家建了这个鬼地方,又联合明家把我封起来,然后又诱惑我,让我喝下贞烈水,然后我就被囚禁到了这里,所以我只能在这里施法。”他无限遗憾地幽幽言归正传道,“那孩子,毫不气馁,他对我说,你既自夸有神通,何不把未来明家唯一的后代呼唤到这个世上,然后再折磨她杀死她,这样我和原氏不就都可以报大仇了吗?”

“就因为一个孩子一时心痛的疯言,”我喃喃道,我已经分辨不出是不是我的声音,只觉理智离我远去,“所以引来我这一生痛苦?”

他却兴奋道:“我觉得这样折磨自己的敌人很有趣,这个孩子才十岁便能想出这样绝妙的主意来,不愧是有天子星照耀的人。”

“有趣?”我歇斯底里道,“你们原家他妈的全是疯子。”

“疯子?”他却冷哼一声,对于我的痛苦嗤之以鼻,“你们都说我是疯子,可是大千世界,宇宙磅礴,你们又知道多少?世人自命清高,却不知永远生活在神的梦幻中。”

我直听得云里雾里,正要偷偷打起金如意逃出,他却神经质地看了看四周,好像是要确定没有人听见,便将血红的口凑近我。我的心脏吓得停跳了。

“你知道吗?这是一个迷梦,你看见这块巨石了吗?”他一指那块还流淌着荧火鲜血的大青石,“这里是伟大神王以前同她爱人相会的地方,就是在这里,原氏、明氏,四大家族,我们所有人的命运,一切都从这里开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两个伟大的神族,并存于天界,一个是由名叫紫浮的紫微天王所率的紫瞳一族,另一个则是由天帝之子白虎所率的元神一族,也就是我原氏的前身。白虎为了打赢紫瞳一族,牺牲了一切,也包括他自己心爱的人。

“此后白虎便常为心魔所扰,午夜梦回,他爱人的魂魄便会出现,而他便会在梦中不知不觉动了情欲,然后便在梦境中动了大法力,渐渐地梦境变成了一个真实的世界。须知每个人都有他的命盘,断不能随意改变,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于是牵动了宿命的因果轮报,引来了无数前世牵绊的冤孽灵魔投世于此,造历幻缘,甚至唤来了他爱人最大的追求者,那个紫瞳神王。

“于是,他为了破解心中的魔障,便试着将自己分成了两半,情感与理智,欲望与忍耐,善良与邪恶,一半是利欲无情,另一半则是情深义重,这便是我原氏双生子的来历。

“我原氏伟大的祖先在同自己不停地斗争着,希望能修炼大爱,拯救世人,”原理年面上一片悲悯,然后嗤之以鼻道,“这个傻子。”

我直听得晕头转向,心想,这人必是疯子一个,应该就是那个吓疯瑶姬的守卫,可是他却继续说下去,哀哀道:“我可以看尽天下人的内心深处,吃尽天下人的血肉,却无法逃出去。该死的轩辕紫蠡,她偷窥我的凤城,又把我关在这里,司马氏的暗宫没有人可以逃脱,只有那明氏后人的血能打开机关。”

“我明白了,你利用了非白的一时之气,然后诓他什么十世之后,原氏为明氏所灭,利用了他身上原氏仅存一点的灵力,把我从我原来的世界唤回?”

我恍然大悟,“你好恶毒的心。”

他傲然一笑,一时意气风发,血眸神采飞扬,“我既舍去了一切,练了这《无相真经》,自然要到大千世界,去实现我原氏神族的梦想,一统天下,称霸这个世界。”

“这位殿下,我是一个商人,但从不和两种人做交易,”我也对他傲然一笑道,“一种是疯子,另一种人品不好,我想你两样占了个全。”我慢慢站起来,把金如意偷偷塞给倾城,希望它逃出去。我对他笑道:“你要杀就杀吧,反正我被仇人之子设计,即便生下孩子,能重归于好,也要面临母子分离,看尽这些没有人伦的丑恶,受够这世态的辛酸冷酷,如今的我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你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和凤城好像。”他对我飘忽而恶毒地笑了一下,“可惜……你也不用杀了。你自有自己的命盘,”他有点幸灾乐祸地向我后面指了指,“你的命运就在这堵墙的后边。”

我以为他看到了倾城,便努力挡在倾城的眼前,不想他却笑了笑,“别担心,我说过你不用我杀,因为你有原氏的骨肉,还有这只死老鼠,我已经看到它的命盘了,跟你一样。”

我用金如意飞快地打开那个铜门,然后往后退一步,快步离开这个诡异的房间。铜门慢慢关闭,那个原理年的血眼紧紧绞视着我,绝美的脸上始终挂着一丝诡异而恶毒的笑容。

铜门沉重地关上,一片黑暗后,紫晶矿再一次闪现,我来到了两个石室的间隔,那个原理年所在的石室上竟然挂着两个大字:情冢。

真讽刺!

情冢的对面另一个月洞门的石室门口蹲着两只狰狞的麒麟,大门刻有二字:“静思”。

而我所处的这间像是个仓库,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金簋,上面都编了号。

我忽然想起原来德宗临终前曾告诉过我的第二百七十七具金簋,莫非也放在这里?

果然,倾城跑到一个角落里,然后堆着一堆蛛网和灰尘跑出来,对我吱吱叫了半天,我便到它所在之处拖出一只金簋,果然锁扣上标着二百七十七。

我用金如意轻松打开,却见里面放着各色卷宗,其中最厚的有一卷写着“四大家族秘宗”。

我便打开一看,好家伙,有大大小小,不同纸质,附有各种时代的印鉴,林林总总一大摞,而第一页便写着那快看不清字迹的三十二字真言:

奎木沉碧,紫殇南归。

北落危燕,日月将熄。

雪摧斗木,猿涕元昌。

双生子诞,龙主九天。

“龙主九天”之后,有无数用古体篆文写的批注。

可惜那纸张实在太破旧了,我只看明白一句话:一子昌一子殁。

然后我再翻下一页,却见一幅种在淤泥中的牡丹花,渐渐衰败之感,下面写着批注:

花开牡丹真国色,锦脂艳痕落沾襟。

第二幅是一朵紫色并蒂莲,批注为:

紫蕖连理帝王花,却道兰陵醉赋吟。

再往下看去,好一片红艳艳的梅花林,一只大虎正在梅花下休憩,上方的梅花树枝上正挂着一盏破碎的琉璃宫灯,诗曰:

风火赫赫扬天下,醉卧红绡碎琉金。

然后便是一片大火之中,有红色西番莲在火中盛开,后有菩提老祖笑眯眯地手持甘露消灭大火,从灰烬中取出一台明镜来,注曰:

红莲只向孽火生,菩提煅铸明镜心。

最后一幅却是一棵特大的木槿树,树下有一人正睡在一块大青石上,白衣飘飘,长发披垂,正背对着观众卧着休憩。周遭落满了木槿花,同我的梦境极其相似。注曰:

檐前滴水流难覆,满床金笏陋室岑。

纵使槿花朝暮放,沉疴一梦醒难寻。

这些批注写到后面渐渐歪扭,仿佛笔者力不从心。

我看得稀里糊涂,只觉最后两句在哪里听到过,好像是明煦兰出家前对我说过。

我来回读了几遍,只觉心烦气闷,便丢下那绢书,直冲到那扇静思之门。

倾城跑出来,爬到锁空处,对我吱吱叫着,我便取了那金如意欢乐的那一面伸进去,轻轻一扭,门没有打开。我暗恨,全是骗我的,也好,就死在这里,再不要见原氏男人可恶的嘴脸。我习惯性地以头撞墙,鲜血慢慢顺着额头流下,紧跟着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一股怪异而呛鼻的味道扑鼻而来,我细细辨了一辨,那是水银的味道。却见里面并列放着十列水晶棺木,里面皆陈列着盛装的遗体,个个头戴金面具,且皆怀抱一个白玉瓶。走到最后第二个棺椁,那人身穿五爪金龙十二纹章的冕服蟒袍,头戴十二旒冕冠。亦头戴金面具,怀抱白玉瓶,而最后一个棺椁那里,却是空的,里面唯有一个白玉瓶。

我跑到第一个,这才发现每个水晶棺木上都刻着谥号和名字:

英祖:原曾进,原曾林;进祖:原轴昇,原轴平……

到第九个,写着世祖,原青江,而最后一个什么也没有写。

莫非这些都是历代原氏老祖宗的?为何都有两个名字?明白了,一个是在明的原氏家主金阎罗,另一个则是在暗中的暗宫宫主银钟魁。

这最后一个是谁的?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水晶棺。好在没有任何机关,我拿出那个白玉瓶,使劲拧开盖,里面就是一堆普通的洁白灰状物质。我暗想,这是谁的骨灰?我正要放下,却见骨灰里有莹白闪现,我扒开骨灰,却见是一支白玉簪,那支白玉簪看上去有点眼熟。

我放下白玉瓶,取出那支白玉簪,那支簪同我头上那支一模一样……

我颤着手轻轻地拂去沾在上面的骨灰,露出中段镶金补过的痕迹,正是非白常戴的那支。

好像有人在我耳边低语:

一子昌,一子殁。

一子昌,一子殁。

一子昌,一子殁。

我的手无意识地用力一掰,那支白玉簪应声而断,在寂静幽暗的古墓中发出极诡异而清脆的声音。只见簪中藏着一卷短小的宣州毫纸,我抖着手慢慢打开,上面赫然映着非白熟悉的小楷:

原非白爱花木槿一万零一年。

如果一切回到原点,

你是否会后悔爱上这个人;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

你是否会遗憾当初放开他的手;

如果的如果是可惜没有如果……

当心碎代替曾经的甜蜜,

当仇恨充溢着曾经幸福的心灵,

当忧愁布满人生的角落,

当生活成了乱麻缠绕的拧结,

无论是璀璨的星空,

诱人的秋波,

全都变成了回忆的毒药,

如今,任你,

千般甜言蜜语,

感受不到呼吸的清新;

万般柔情示好,

都唤不醒沉痛到麻木的心灵。

我总是认为我足够坚强,可是当我面对时,我才发现我是多么脆弱。

我只觉胸腹处有巨大的疼痛,仿佛有人拿钝刀从腹部一直往上割到我的胸口,凌迟的痛,镇魂的疼,撕裂的苦。

我猛然抬头,却见顶上正画着我曾在百草园见过的《龙凤引魂升天图》,美艳的蛇身人面女子,周身被两条巨大的张牙舞爪的金龙所包围着。可是这里的女子姿容更是绝美,紫瞳潋滟,绿鬓高髻,神色亦冷峻逼人,睥睨我的眼神甚至有点凶恶而狰狞,对于我的闯入非常震怒。

双生子诞,龙主九天。

一子昌,一子殁。

我慢慢醒悟,死死盯着那个白玉瓶,只觉心头血气沸腾翻涌,又像有人不停地用镇魂钉钉我的脑仁。

檐前滴水难覆流,满床金笏陋室空。

纵使槿花朝暮放,沉疴一梦终须醒!

我跌坐在地上,喃喃道:“非白,原来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我努力想要从头开始,抽丝剥茧,可越来越乱;

我试图理清这可怕的心计,可一切都变得错乱扭曲;

在深不可见的阴暗的角落里,

在理智无法触及的背后,

原来发生过这么多惊涛骇浪。

而这些惊天动地的故事的编写者,

是一个敢用生命来将仇人之后从现代召唤回来的恶魔,他一念之间改变了我和锦绣的命运,

他设计我们爱上了他,可是他让我的腹中怀上了他的子嗣。

我应该对他挥剑复仇,可是他现在正静悄悄地沉睡在这个狭小的白玉瓶中。

我应该对他恨之入骨,可是他在临死前写下对我永恒的誓言。

原来,我身边一直沉睡着一个叫司马遽的浑蛋,真正的非白却长眠于此。

一时间,天旋地转,世界崩解,

我的恨无从恨,我的爱太荒谬!

我对着白玉瓶痛苦地大吼出声:“原非白,你怎么可以这样折磨我?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身后飘来原理年的声音,“现在你信了吧。我可以帮你回去的。”他点了一点头,“这个交易很划算,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毁去这里的一切,只是一个响指,你可以立刻在医院中醒来,然后休了你黑心的老公,分到一大半财产,然后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会帮你抹去一切记忆,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就好像是你的一个梦,也许是他的一个梦,更可能是我的一个梦,紫浮的一个梦。谁知道呢。”他开心地拍着手,“只要你愿意,我便可以再施法,回到你的世界去,我能在那里找到我的凤城。”

“你找不到明凤城,”我恨声道,“如果我是明凤城,绝不会爱上像你这样自私自利、冷酷淫乱的恶魔。”

“你又胡说,”他对我瞋了一眼,“你明知道,现在只有我能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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