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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秘密

作品: 你是我难以言说的秘密 |作者:玖玖 |分类:浪漫青春 |更新:07-10 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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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记忆戛然而止,其实陆启皓说得没错,终究还是她不爱他。她心里难受,只是因为感到背叛,却并不是失恋后的撕心裂肺,甚至她还觉得解脱。许是酒的后劲上来,夏澄突然觉得一阵恶心,忙要求季云深将车停在旁边,弯下腰吐得稀里哗啦。此时一阵风吹来,扬起她的裙摆,她看见裙摆上和鞋子上有小部分秽物。

“好脏。”夏澄傻了眼,无措地站在原地。情绪突然爆发,她忍不住呜呜哭出声来。“没关系。”季云深看着站在原地哭得像个孩子的她,抬手扶了她一把,“我带你去处理干净。”季云深带着夏澄去了最近的一家酒店,将她塞到浴室。整个过程中,夏澄没有抗拒,没有挣扎,可眼泪往下淌,一刻也没有停止过。脑海中的那些记忆一点一点地拼凑起来,她似是明白了什么,又似是不明白。

站在浴室中的她,任由淋浴喷头里的温水落在自己的身上。身上的污秽被冲得干净了一些,她才机械地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脏衣服。她本想将换下来的衣服挂在旁边的衣架上,只是脚上无力,一不小心滑倒在地上,咚一下发出重重的声响。

“怎么了?”季云深本在外面烧开水,听到里面的动静,想也没想就推门进来了。

淋浴喷头里的水往下洒着,夏澄光着身子坐在地上,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她的背后。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眼睛红红地瞪着他,表情委屈得不行,嘴巴颤动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季云深怔住,进退两难地立在原地,眼睛瞥向别处:“你怎么样?”夏澄想要站起来,但是不小心踩到地上的衣服整个人又往前扑了过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她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够清醒了,迷迷糊糊地忍不住骂了一句。真是太丢人了!

季云深先前还犹豫着,这下也顾不上什么,上前将她扶起来。夏澄半合着眼,虚虚地环着自己的胸口,都不知道是疾言厉色地喊季云深滚出去,还是索性装晕算了。但此刻的她只觉得又痛又冷,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理智几乎离她远去。

季云深见夏澄醉得厉害,软软地依偎在自己的怀里,也只能认命地将她收拾干净。触手的肌肤滑腻又滚烫。终于将她收拾干净,季云深拿了块干爽的浴巾将她包起来。

季云深将夏澄抱回床上,他第一次知道她这么瘦这么轻。经过刚才这么一折腾,季云深浑身也湿透了。他替夏澄盖上被子,正要离开,却发现她紧闭的眼角处有眼泪一滴一滴顺着面颊流下来,却似砸进他的心里。

他认识她这样久,很少看到她哭。他忍不住缓缓在床前半蹲下来,温柔地擦拭她的眼睛:“你不要哭。”季云深这样柔声细语地哄她,夏澄的眼泪不知不觉掉得更凶了,只是她执意不肯睁开眼睛。

泪打湿了她的枕头,季云深有些手足无措,拿了纸巾替她擦拭眼角的眼泪:“刚才,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她的眼泪越擦越多。季云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再好,也是别人的了,以后还会有其他人出现。”夏澄此刻似再也忍不住,睁开蒙眬的双眼:“我不想要别人……”她一点都不想要别人哪!情绪突然不受控制,哇的一声,她就哭了出来。季云深擦拭她眼泪的手顿住,他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僵在原地。他蹙起眉头,目光沉沉地看着哭得伤心的夏澄,一种莫名其妙的怒气蹿上他的心间。

倏然间,他做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想不到的动作,他堵住了她的嘴巴。他不想要她哭,他一点都不想要她再去想陆启皓——那个贯穿了她整个青春又辜负了她的男人。

夏澄被季云深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她忘记了思考,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一股细小的电流从她的唇部扩开,传到四肢百骸。她睁着眼睛,身子僵硬,任由两张唇碰触在一起。

她泪眼蒙眬,眼前的视线变得不太清晰。她脑子里的记忆越发模糊,被酒精麻醉后的脑子完全不能运转。两人在几次试探之后,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加深这个吻。他的吻有点生涩却又有点霸道,有点冲,又有点疼,可她就是打心底觉得欢喜与期待,她的心怦怦跳动着,从未跳得这样厉害,却又让人觉得踏实。那是一种被满足的感觉,被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包围着,她的心都要融化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几乎要窒息的时候,季云深松开了她。他重重的喘气声响在她的耳旁:“夏澄,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颤颤地睁开眼睛看他,熟悉又陌生的脸庞挨得极近。他长而翘的睫毛几乎刮上她的肌肤,鼻梁直挺,薄薄的唇上染上水光潋滟的色彩,他的衣领解开几颗扣子,湿漉漉地贴在锁骨上,性感而诱惑……夏澄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季云深捧着她的脸逼视着她:“看清我。”夏澄眨眨眼,她看得很清楚——他似乎就是那个一直一直存在于她的脑海里的影子。他微张薄唇,一字一顿道:“我是季云深。”夏澄下意识屏住呼吸,视线飘远,看着不远处昏黄的壁灯,朦胧而缠绵,本已能看清的视线再度模糊。直到这一刻,她才真的确定自己的心意,她心里的那个影子是季云深。

夏澄默默地将缠在他腰上的手放下来,头低垂下来。季云深挑起她的下巴,总是波澜不惊的眼眸中带着狠戾的味道:“你们才分手多久,他女朋友已怀孕三个月了?他对你毫无留恋,你难道还想着他不成?”夏澄默不作声地把他推开,将被子捂在自己的身上。困意很快席卷而来,后面的一切她都不记得了。

次日,夏澄醒来时,发现房间里黑漆漆的,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她轻轻地动了动,才发现旁边还有人。

季云深靠坐在她的身旁,与她保持着一些距离。她不知道他是否睡着,也不知道这个姿势他保持了多久。

这个时候,季云深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你醒了?”夏澄顿了顿,轻轻地嗯了一声。夏澄应完,又忍不住闭上眼睛装睡。昨晚的情形一幕幕涌上脑海,那个温柔缠绵的吻真真实实地存在,她记得他温暖的怀抱,记得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好闻的味道。

她懊恼地往被子里缩了缩,竭力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从脑海里抹去。她怎么可以和季云深搅和在一起,更何况……他还是别人的男朋友。

昨夜一定是月色太过温柔,气氛太过旖旎,还有她身上的酒气太过醉人。

“小心闷坏了。”夏澄想要当乌龟,季云深却不允许,强势地将盖在她脑袋上的被子撩开。

夏澄闷闷地说了一句:“不用你关心。”“我会负责的。”季云深没头没脑的这句话让夏澄不由得愣了一下:只是负责吗?随即她怒从心生,咬牙切齿道:“负责?你怎么负责?”季云深没想到夏澄会有这么大反应,眉头轻拧,语气充满歉意:“昨晚,我不是故意的。” “季云深,请你离我远一点!”夏澄呼吸一滞,起身用力地去推季云深,语气中是难掩的失望与愤怒。此时此刻她一点都不想要和季云深处在一个房间里。

季云深瞳孔微缩。夏澄由于用力过猛,被子不小心滑落,堪堪遮在胸前。夏澄见季云深的眼睛朝她瞟过来,不由得黑着脸拿一边的枕头砸在他的脸上:“你不知道非礼勿视吗?”季云深绅士地转过身去,抿唇进了卫生间。

因为昨晚醉酒,夏澄的头还有些昏昏沉沉,人也不是很舒服,但她就想马上离开这里。她将床头灯打开,发现自己昨天穿的衣服已经叠整齐,干干净净地摆放在床旁边。她并没有想太多,快速地套上衣服就跑出去了。

冬日里的早晨气温很低,天空灰蒙蒙,冷风灌进她的脖子,夏澄浑身都战栗起来,她快速地招了一辆出租车回去。

今天是周末,苗苗不用上班,还赖在床上睡得香甜。夏澄不忍吵醒她,蹑手蹑脚地从衣柜里翻睡衣。她正要去浴室洗把脸,苗苗却突然起床去上厕所。两人站在厕所门口大眼瞪小眼许久,还是苗苗先说了话:“那个,橙子……你昨晚一夜未归。”夏澄微眯起眼,呵呵笑一声。苗苗盯着夏澄看了半晌,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手慢慢朝着她的脖颈处指过去:“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吻痕吧?”夏澄还来不及解释什么,苗苗已经反应过来:“你跟季云深……上床了?”夏澄冲她翻了个白眼:“你胡说什么?!”苗苗有些心虚,言语显得小心翼翼:“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我不应该把你交给他的,我以为他会带你回家。他那么老实的一个人,居然也会乘人之危。”

夏澄还没说上话,苗苗又继续安慰她:“发生就发生了吧,这事也不能全怪季云深。你喝醉酒了肯定还有印象,如果你不同意,他也不会强迫你啦。”

夏澄眯起双眸瞪着眼前这个穿着小内内、头发凌乱的女人,恨不得一把掐死她,胡说八道什么呢?!苗苗可不吃这一套,不怕死地继续说下去:“橙子,季云深比陆启皓靠谱多了,而且我觉得他也喜欢你。” “喜欢个鬼!”“你从来没有正眼瞧他,你当然不知道……啊!喂,你干什么?”苗苗话还没讲完,夏澄将门一推,将她关在了门外。“喂,我要上厕所,我要上厕所,我要憋不住啦……”夏澄换了睡衣,打开水龙头洗脸,外面的鬼哭狼嚎渐渐远离。她的脑子昏昏沉沉,有些往事不经意地在她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出来。他喜欢她吗?简直是胡说八道好吗?!

苗苗继续在门口狂敲门:“橙子你快点出来啦,你再洗几次澡也挽回不了什么,不如面对现实。先放我进去上厕所啊!”“真想憋死你算了,你个猪!”夏澄懒得搭理她,稍稍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回卧室睡觉去了。苗苗从厕所里出来,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挤上了她的床。

夏澄最后那点困意都被她闹没了:“走开!”“哎哟,橙子,我在安慰你耶。”苗苗躺在她的身边,撑着脸看她,“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很可怜,有没有觉得世界很不公平?”夏澄闷闷地说了一句:“没有。”“陆启皓跟别人结婚生子了,你还是孤单一人。你就真的没有觉得不公平?”夏澄反唇相讥:“我们之间可没有所谓的公平不公平。”“哇,你也太淡定了吧。正常女人失恋了可不是你这个样子,你除了昨晚失常了一点,好似与平常也并无不同。”“否则呢?要死要活吗?”“我肯定你和陆启皓没有上过床。”苗苗坐起身来,“否则你不会这么快就治愈好失恋的伤口。”夏澄无语地撇了撇嘴:“为什么谈个恋爱就一定要上床?再说了,我和陆启皓还没到那种要上床的关系。”“啊,所以昨天是第一次?”苗苗完全不在点上,她脸上的笑容漾开,一脸星星眼地看着夏澄,“你昨天有没有一点自愿?他、他那方面怎么样……”

夏澄越听越不对,直接将胡苗苗压在身下,拿着枕头对她一顿猛打:“胡苗苗,你吃错药了呀?!你问的都是什么问题?!我跟你说,我和季云深,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什么嘛,你从来不跟我讲真话。”苗苗捂着脑袋,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我才不信,脖子里的吻痕还在呢,要不你脱掉衣服给我看看?”“滚——”面对这样的闺密,夏澄真的好无力。两人闹着闹着就睡过去了,直至喧闹的门铃声将人吵醒。夏澄翻了个身,踹踹旁边的人:“你去开门。”苗苗往被子里缩了缩,含含糊糊道:“刚才还那样子凶我,现在用到我了吧,我偏不去。”“你爱开不开。这儿是你家,反正不是来找我的。”苗苗没法子只好去开门,她出去后就没有再回来。夏澄在温暖的被窝里赖了许久,却再也睡不着,索性穿着睡衣走出卧室。夏澄才出卧室,就闻到从厨房里传来的阵阵香气,她这才觉得饥肠辘辘。

夏澄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小口小口地啜着,心想: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这可是自己认识苗苗以来,第一次见她下厨,不知道早餐会有怎样的惊喜。

杯中的水见底,她正要转身去厨房看看,一个低沉清冷的嗓音从身后传来:“过来吃饭了。” 夏澄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手中的马克杯险些捧不住摔在地上。她慢慢地转过头去,就见到季云深竟云淡风轻地站在她的身后,他的身影在晨曦中显得有些虚:“怎么是你?” 季云深神色并无多大变化,只是言简意赅道:“给你做饭吃。”夏澄怔在原地,一时竟无言以对。“别闹脾气。”他伸手来拽她。夏澄像触电般挥开他的手:“不要碰我,还有,我没生气。”“你有。”“……”夏澄朝上翻了个白眼,说实话,此刻的她都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与其说她在生气,还不如说她是在尴尬。夏澄绕过季云深坐到桌前,这才发现他已经做了一桌子的菜,菜色有香橙荸荠、西红柿炒蛋、豆腐黑鱼汤、蘑菇炖肉,看起来全是解酒菜。季云深给她盛了一小碗小米粥,还端了一杯柠檬蜂蜜水给她。夏澄低下头拿了筷子默默吃起来。她是真的馋了,馋他做的菜的味道。这个味道一如往昔,令她的味蕾大感满足。鼻子莫名地觉得有些酸酸的,她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吃过他做的东西了。从前她每隔一段时间都能在他那儿点菜,如今,这种特权似乎被时间吞没了。

季云深挨着夏澄坐下来,他还未说话,夏澄已经出声:“苗苗呢,她去哪里了?”“她出去办点事儿。”夏澄心里默默地扎苗苗小人,这个叛徒!季云深似乎是在做什么挣扎:“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废话!我难道不知道?”“而且在法律上,我们也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嗯……”这点夏澄一直都知道。姑姑虽然名义上领养了季云深,但终究还是没有将他的户口迁到自己名下,没有将他作为自己法律上的孩子。高考后姑姑好像提过这件事,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不了了之。“所以,我可以对你负责。”季云深很自然地伸过手来,覆在夏澄的手上,他微微侧头,语气比之前更柔和了一些,“以后我每天都做饭给你吃。”季云深白净的脸上染了一抹红晕,却只是假装淡然地看着夏澄。这是许诺?是表白?还仅仅只是……夏澄的心不由自主地慌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再次悸动起来,只是她随即便觉得不对。他怎么也不问问别人愿意不愿意?还是他觉得把人家女孩子亲一下就要对她的终身负责?他虽然在大城市生活那么多年,但骨子里的那点封建还是难以一下子消除啊!

“谁、谁要你负责了?!”季云深瞟了她一眼,波澜不惊道:“要不你搬来和我住?老住在苗苗这儿也不好,影响她找男朋友。”这是要求同居?

夏澄整个人都惊呆了,差点被噎到。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季云深吗?那个自她回国之后,几乎没有理睬过她的人,突然要求她和他同居?简直是开玩笑吧。她费力地咽下口中的鱼,说:“你确定你现在是正常的吗?”季云深抿唇望着她,眼神清澈而坚定。他拉下她的手,紧紧地握着,并不允许她抽走:“昨晚,我想了一整夜,这就是我想和你说的话。”

他的言语不加任何修饰,真诚得令人难以招架。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她的头皮几乎发麻。许是太久没有这样近距离地处过,她已经忘记了如何与他相处。

季云深见夏澄还在发怔,继续说道:“你再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同意了。”“不过是亲一口,不至于到需要你负责的地步。” 季云深坚定:“需要。”“可你凭什么以为我需要你的负责?”“就凭……我永远不会负你。”

夏澄喉头一热,只觉得有什么涌上脑海。她很快冷静下来,几乎有些恶狠狠地凶他:“季云深,你这样脚踏两只船好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他的眼睛很亮,亮得像天上的繁星。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脑袋:“我觉得挺好的。”夏澄的每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你说什么?”就在这个时候,苗苗从外面进来了。她人还在门口就开始叫起来了:

“啊啊啊啊,季云深,你让我去两站地之外的超市买什么海螺牌的酱油,怎么不等我吃饭?好歹给我留点吃的呀!”苗苗换好鞋子,见两人都抬头盯着她看,尴尬地哈哈笑起来:“哎呀,还有好多菜呀,我真的快要饿死了!” “啊,我是不是打断了什么?”苗苗抬手捂住眼睛,“要不,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夏澄:“……快过来吃饭吧。”有了苗苗的加入,这顿饭才吃得轻松了一些。苗苗自觉自己刚才进来得不是时候,所以在整个吃饭的过程中她一直低着头。夏澄觉得季云深一直盯着她看,连吃饭都没有了胃口。于是她隔一会儿就踢苗苗一下,苗苗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夏澄:“你踢我干什么?”“你……”季云深站起来抓住夏澄的手臂往外走:“走了,我们出去聊聊。”夏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抓着往外走,手里的筷子都没来得及放下。

苗苗瞄了两人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来,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季云深带着夏澄出来,他站定,将房间里的门半掩住:“我要先去公司了。”“哦。”“你等下把蜂蜜水喝了,若是还头疼就给我打电话。”“嗯。”

夏澄以为季云深交代完这一切就要离去了,没想到他突然将她揽在怀里,密密实实地拥抱住。他温柔的唇覆在她的发丝上:“好好休息,一切都会过去的。”“嗯……谁、谁让你亲我了?”季云深弯起眼眸,眼底都是笑意,连眉梢都泛着喜悦:“你同意的。”“我什么时候同意的?”夏澄气鼓鼓地瞪他,“你这样我很生气!”“如果,我没有一脚踏两船,你是不是就不生气了?”“什么意思?”“你可以不生气了。”季云深又抬头揉揉她的脑袋,满脸宠溺,“我迟点来看你。”夏澄眨了眨眼,她可不可以理解为,他……只有她一条船?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劳什子的女朋友!毕竟他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这个问题。夏澄看着季云深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怔怔,从前那个保守的季云深怎么可能对她想摸就摸,想抱就抱,想亲就亲?昨晚那一吻,他已经完全将她视作所有物了?

夏澄此刻觉得脑袋很乱,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她却不敢确定。苗苗的脑袋从门缝里挤出来:“云深走啦?那你进来呀,一动不动的,准备当望夫石呀?”“滚!”夏澄直接无视她,进屋整理衣服。

苗苗在旁边帮她一直折叠起来,脸上充满好奇:“橙子,你要搬走了,跟季云深同居?啊!这么快就抛弃了我,我好可怜哪!” “胡苗苗!”夏澄抬高声音,“我只是想清净清净……回一趟家!”季云深说他迟点过来,她才不想见到他呢。苗苗啊了一声:“要不你别回去了!只要你还在,他就是常驻厨师,我就可以天天吃到那么美味的菜了!”“爱去哪儿吃去哪儿吃!”“别呀!你大学那会儿天天吃季云深做的菜,都吃得不稀罕了,现在好歹让我沾沾光啊!”苗苗见夏澄一脸诧异地看着她,不由得嘻嘻一笑:“得了吧,这事儿瞒不了我。除了季云深,还有谁会给你做那么精致的美食啊?”夏澄哼了一声,不说话。“橙子,你精力够好的呀!”苗苗用色眯眯的眼光打量着夏澄,“是不是他没有满足你,所以你刚才都不理他?”“胡苗苗,你够了啊!”夏澄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更加坚定了自己要搬走的想法,苗苗实在太聒噪,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念叨个不停。“讲真的,你第一次见到他……那个,有没有害羞啊?”“害羞个鬼,害羞个鬼啊!”夏澄抱起一旁的抱枕对着她打。“你脸红了!你分明脸红了,你在欲盖弥彰!”“脸红你个鬼啊!”夏澄暴躁了,但是她是真的脸红了,脸开始发烧了。如果苗苗不提,她几乎忘记记忆中的一件小事了。还记得高中那会儿,有一次她和季云深提起水性的问题,季云深表示他的水性很好。她家后院正好有个游泳池,她便让他去游泳池里游上几圈,季云深没有泳裤,她还拿了夏峰的泳裤给他。

季云深的水性确实很不错,一到水里就像一尾活鱼,逍遥自在。夏澄坐在岸上乘凉,顺便欣赏他的泳姿,突然看到水里漂着一层黑色的东西,想也没想就拿钓鱼竿去钩了,钩起来才发现是……泳裤。其实也是,夏峰胖胖的身材和季云深那时干瘪的小身材对比,反差太大了。

季云深站在水里,双手捂住自己的小腹,木愣愣地看着她,神色错愕、迷茫又羞愧,一副被调戏了的良家妇女样。

夏澄当时也是年少胆大,故作淡定地撇了撇嘴,很淡定地把鱼竿伸到他面前:“就一根小拇指有什么好看的,拿着吧。”当时她倒不觉得,如今想来竟意外地想笑。哈哈哈哈。夏澄不禁笑出了声。“你在笑什么?回味吗?”夏澄快速地敛了神色:“胡苗苗,我跟你绝交、绝交、绝交!”家里因为有张阿姨打理,房间还是保持着她出门时的样子,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夏澄从衣柜里找出宽松的家居服换上,坐在阳台的悬挂椅上,捧着热茶,晒着太阳,实在是惬意极了。

这个时候门口有人敲门。夏澄以为是张阿姨,也没在意,随口说了一声:“进来吧,门没锁。”“小橙子!”随即一个略带笑意的轻佻声音从门口传过来。夏澄回头一看,见到一张皮肤白皙、笑容明媚的面孔,不觉有些惊讶:

“张允?怎么是你?”张允是张阿姨的远房外甥,也是夏澄在F国留学时的同校师兄。他俩幼时就相识,在一个小学里上过学。后来,他上高中时随父母移民到国外,两人之间的联系便渐渐少了。直至她大三那年到F国留学,两人才重新碰上。在国外的那三年里,她没少受他照顾。

张允大大咧咧地在她旁边坐下来,很不满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回国后竟然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我。”夏澄心虚地给他倒了杯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女朋友有跟着一起回来吗?”张允略一思考:“哪个女朋友?你是说Lucy还是Judy?”夏澄往上翻了个白眼,他的女朋友她知道的就已经不下六个了,Lucy和Judy她都不知道是谁。她摊了摊手:“算了,当我没问。”

张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来之前给阿姨打电话,她说你住在外边,平日里极少回来。没想到我一来就见着你了,运气真不错。”“公司远,平日里来回不方便。”张允冲着夏澄眨了眨眼,有些揶揄地说道:“是不是在和你的田螺先生……同居?”“什么田螺先生?”夏澄的脸下意识地红了一些,“你不要胡说八道。”“你之前总说我做的吃的太难吃,房间太邋遢,和你的田螺先生没法比……”张允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夏澄略微泛红的脸庞,眉眼含着笑意,“小橙子,你不要和我说,你回国那么久了,还没有搞定他?”夏澄有些尴尬地眨了一下眼:“这么久远的事,我哪里还记得呀?”“不可能忘记。你当时说过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错过他会遗憾一辈子。”夏澄脸色越发红了,反驳道:“我才没有这么说!”那是她第一次在国外过年,异国他乡,莫名地想家。那时她就在张允家蹭饭,因为气氛太好,她还被张爸劝了一些红酒。后来她不知不觉有些醉了,和张允说了许多话,话里话外全是田螺先生。

“他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好到让我有心碎流泪的感觉。每次我想起他,这里都是暖暖的。”这是她当时的答案,半醉半醒之间,她捂着自己的胸口说,“现在,我真的好想他。”张允见夏澄陷入沉思不说话,不由得戳了戳她的脑门:“我当时和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遇见喜欢的人就要表白,人生那么短暂哪有时间让你去犹豫。”夏澄不由得好笑,那个时候她醉醺醺的,竟不知怎的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她垂眸抠了抠自己的指甲:“一晃眼,真的好久了。”“喂,和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别转移话题。”张允敲敲一旁的玻璃桌,有些八卦地问道,“还是说,你发现这个人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你不再喜欢他了?”“那倒不是。”夏澄偏过头认真地想了想,“其实我还是觉得他很好。”只是这种感情,她还不是特别明白。落地窗突然被推开,一个高瘦的身影笼罩过来。夏澄转过头来,就见季云深笔直地站在那儿,白皙洁净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嘴角轻抿,情绪难辨。

季云深出现得突然,夏澄并不知道她与张允的对话被他听到了多少。不过她没有想太多,之前发生的事历历在目,一见他,她手心就莫名地出汗。

因着张允在场,夏澄不好太沉默,敷衍地问了一句:“你怎么过来了?”“他是……”张允很快就反应过来,“你哥哥?”“他是……”夏澄怔了一下,思考着怎么介绍他。“季云深,我并不是她哥哥。”季云深语气亦是淡淡的,冲他伸出手,“你好,张允。”“哥哥也未必是正经的哥哥,比如是情哥哥什么的……”张允话还没说完就被夏澄踹了一脚,他咧嘴一笑,握住季云深的手,“云深,你好你好。”夏澄惊讶地看着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不由得好奇地问道:“你们 认识?”“见过几面。”张允神秘地笑笑,给季云深让了个位置。“不可能吧,你们怎么可能认识?”夏澄的视线狐疑地在两人之间徘徊,完全找不出他们交集的地方。张允笑着给出了答案:“我和你小堂叔视频的时候。”“原来是这样。”张允提到的小堂叔自然就是夏凛,他与夏凛两人虽然差了些年岁,但是打小认识,关系也特别铁。虽说两人生活在两个不同的城市,但平日里也没少联系,若是一方去了另一方的城市,另一方必定会去接机。

“那当然不止。”张允勾起唇角,笑得异常邪魅生动。他的眼神不经意地在季云深和夏澄之间扫了一下,后面的话无论夏澄如何问,他就是不说。

冬日的暖阳,慵慵懒懒,让人舒服得几乎忘记了所有的烦恼。三人坐着喝茶聊天,气氛太过活跃,夏澄几乎都忘记了她和季云深之间的那点尴尬。

天色将晚,夕阳只剩下余晖。张允瞄了一下屋里的钟表:“已经这样迟了,我先走了。”“再见啊。”张允起身离开,季云深却岿然不动,半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夏澄静默半晌,终是忍不住先开了口:“你之前不是去公司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事情处理完就回来了。我听苗苗说,你的身体不是很舒服,回家休息了。”“没有没有,我好得很。”夏澄连连摇头,心里将苗苗骂了个半死。季云深嗯了一声,又问了一句:“我白天那个提议,你想得怎么样了?”“想都不用想……”季云深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提意见:“你根本就照顾不好自己,听说你们每天吃外卖。”“外卖……也好吃的。”“不健康。”“我尽量找健康的。”“你常常修图修到半夜,找不到吃的只能饥肠辘辘地去睡觉。”“我会买点吃的存放起来的。”“你瘦了。”也太轻了。“现在以瘦为美。”

“你就知道反驳我。”季云深叹了一口气,“我们晚上出去吃吧,之前我已经和张阿姨说过晚上不用做你的饭了。”

“谁让你自作主张了?你刚才不是说外卖不健康的吗?”夏澄拧起眉头。

季云深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说辞:“有一些你很喜欢吃的点心,走不走?”“不要。”夏澄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没有刚才坚定。季云深微微一笑,眼眸清澈:“有些话,你确定要我和你在这里说?”“不要。”夏澄妥协。她之前总是怪他没时间理她,如今他这样黏着她要负责,她又觉得很慌乱。

季云深将夏澄带到目的地,夏澄才发现季云深居然带她去了他所住的公寓。她整张脸都皱起来,明知故问:“怎么到这里了?”“你最喜欢吃的,不就是我亲手做的食物吗?”夏澄撇撇嘴,翻了个白眼,嘀咕了一声:“瞎说什么大实话呀!”

季云深带着夏澄上楼,门才打开一点,里面浓郁的香气就传了过来。夏澄深深地嗅了一口香气,她想她对季云深做的食物实在是没有什么抵抗力。如果没有吃到里面的菜,季云深就是赶她走她都不愿意走了。

“进来吧。”既来之则安之,说起来这还是夏澄第一次到季云深住的地方。季云深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柔软的长毛粉色兔子拖鞋给夏澄,夏澄边换鞋边打量里面的装潢设计,由衷道:“设计得挺好的,家具也好看,很有北欧的风格。”

房间的设计完全不似他的性格那样呆板,没有传统欧式那般沉稳厚重,细节装饰陪衬得当,大气得很,整个房间显得清雅别致而有档次。

不过设计还是其次,主要是他的房间也太干净了,苗苗那儿和这儿一比简直犹如狗窝。夏澄认真地想,有季云深这样的室友还是很幸福的。季云深从厨房端了小碗鸽子汤给她:“你先喝点汤,点心在烤箱里,还要等一会儿。”“好。”夏澄捧着碗,深深地嗅着那令人垂涎的香气。季云深回到厨房后,夏澄收到苗苗发来的微信:“亲爱的橙子,你在干吗呢?感觉没有你陪着我,我要彻夜难眠了。”夏澄完全是本能地在炫耀,拍了一张照片给她:“喝汤。”精美的白瓷镶花小碗,里面装着炖得烂烂的鸽子肉,上面还浮着冬虫夏草、红枣,看起来让人食指大动。对苗苗这种吃货来说,看得到吃不到是一种折磨,她愤愤地回了微信:

“羡慕嫉妒恨!”“Sodelicious!”夏澄还没炫耀完,季云深端着一个小盘子出来:“这是风琴土豆。”“这是土豆?长得也太好看了一点。”夏澄还没有尝味道,光是看样子,就已经双眼发直了。烤得金黄的土豆,从中被切开,一片片连着,每两片中间夹着鲜红培根肉、胡萝卜末、玉米粒、青椒粒,最上层还有已融化的芝士。

夏澄舔舔嘴巴,趁着季云深转身之际,拍了一张照片发给苗苗:“这个风琴土豆,看起来很不错有没有?”

过了三秒,胡苗苗迅速回她:“你完全就是一副爱炫耀的小女人模样!我恨你!”“滚!”“好吧,我滚了,好让你跟你家季云深卿卿我我!”苗苗这次回得急,直接用的是语音。她略尖的声音从手机喇叭里传出时,季云深正好端着豆沙糕出来,夏澄怔了一下,慌得忙去按手机上的两个喇叭孔。

即便如此,“卿卿我我”这四个字还是被他听到了。呃……夏澄此刻根本不敢去看季云深的表情,恨不得把苗苗从手机里拉出来,暴打一百遍。豆沙糕每个都做得很精致,个头很小,不知加了什么材料,看起来水润润的。夏澄忍不住又拍了一张豆沙糕的照片给苗苗,苗苗回她:“姐滚远了,什么都看不见!”嘁!季云深又从里面端出了香橙牛肉、南瓜浓汤、烤翅和草莓布丁。每一样都很精致,许是怕她吃腻,量也并不多。他出来的时候就见所有的食物几乎没有动过,夏澄正弯着腰在摆来摆去,他不由得问了一句:“不要吃吗?”“留个纪念哪!”夏澄用相机将食物拍好,才正襟危坐,开始慢条斯理地享受美食。季云深已经忙完,没有再离开,坐在夏澄的旁边看电视。他挨着她坐,夏澄稍微坐正都能碰到他的手臂。似乎,她稍微直起身都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脖颈处。她屏住呼吸,偷偷地要往旁边挪,他突然叫她:“澄澄,我这个屏风好不好看?”他手指随意一指,夏澄也随意一看,连连点头:“好看好看。”古色古香的屏风,精美的雕花,与整个房间的搭配显得格外流畅。“我知道你会喜欢。”季云深顺势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将她半搂在怀里。

夏澄心里咯噔了一下,僵直地挺起背,用力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小声抱怨道:“虽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但是你也不能猴急着吃我豆腐吧?”“谁说这叫吃豆腐的?”季云深看着精瘦,其实手臂修长有力,他加了几分力气,把夏澄整个人箍在他的怀中,让她连挣扎都不能,“这顶多叫兄妹情。” “谁、谁跟你是兄妹情了?”夏澄皱起眉头。从他到她家里的第一天起,她就没有将他当作哥哥。

“也是,我们从来就不是兄妹。”季云深双眼炯炯地看着她,眼神明亮而干净,他刻意念重了“兄妹”两个字,“从前不会,以后也不会。”夏澄一直以为季云深是个懦弱而自卑的人。曾经他不敢看她,不敢和她说话,而如今他盯着她的眼睛,毫不退缩。她发现,如今不敢对视的人竟是自己,被他这样盯着,她脸上的温度悄然升高。

“前几年,阿姨让我改姓,把户口迁入夏家,我拒绝了。”“为什么?”夏澄好奇地瞪着他,“你成了姑姑法律上的孩子,你得到的东西远比现在要多。”“可是失去的……会更多。”季云深望着她,目光灼灼。

她合上眼眸,咳了一声:“嗯嗯嗯,你要不要吃一点?”“我想吃豆腐。”他搂住她的手移到她的脸上,将她压向自己,随即一个温暖柔软的东西便贴上她的唇。嗯……夏澄拿着叉子僵在沙发上,这样清醒地承受这么亲密的动作,她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是要把叉子叉到他脸上去吗?

此刻的夏澄特别懊恼,男人和女人力量悬殊,有时候真是没法对抗。夏澄感觉到他温热的舌头在她的唇上流连,跃跃欲试,多番试探。她推不开他,只好紧闭双唇,努力地拿眼睛去瞪他。

什么老实、刻板!她记忆中的这些形容词根本不适合他!几个回合之后,她终于败下阵来,被他撬开了嘴巴。夏澄被他吻得晕乎乎的,等她喘匀了气才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红晕悄然退下,她拿了个抱枕砸他:“你肯定是个老手。”他反驳:“我没有。”夏澄放下碗,直起身子,质问他:“你谈过几个女朋友?”他微笑,言语中难得露出戏谑的神色:“我有没有谈过女朋友难道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夏澄的胃口顿消,怒气莫名地爬上脑海,太阳穴处一跳一跳的,“我也不想知道,我走了。”她未曾参与的时光里,他和其他女孩子也做这样亲昵的事吗?他如今的滑头又是从谁的身上实践过来的?

夏澄心中一片酸涩,竟不忍心将这些事仔细想下去。她欲离开,季云深突然从后面将她拦腰抱住:“不要走。”“你管不着。”季云深拦腰将她压在墙上,将她困在墙与自己的胸怀之间,她的鼻 尖都是他若青草般的气息。不知从何时起,他身上竟有了如此霸道的气势。“你在生什么气?”他恢复了往日里的平淡声线,波澜不惊。他要是再强势点,或者再装柔弱些,夏澄可能还跟他闹上了。偏生他这样,她都不知道如何跟他置气。可她又不甘心,只是冷声冷气地哼了一声:“你别对我动手动脚。”“开始一段新的恋情是忘却失恋的最好办法。”“什么?”“莫非,你还是不愿意忘记他?莫非你还妄想着和他复合?”“你胡说什么?”夏澄愤怒地转过头来看他,血液涌上她的头顶。

她不喜欢季云深这样的口吻,冷静又带着淡淡的嘲弄,令她连解释的欲望都没有。

“现在,他的‘澄澄’不是你,不管是巧合还是什么……怀孕的是他的‘澄澄’,而不是你。”他故意把“澄澄”两个字念得很重,话语越发犀利,“他不可能转身的,即使转身了,以你的性子也不会屈就。”“季云深,你别自以为是!”夏澄真的是恼羞成怒了,什么他的“澄澄”、你的“澄澄”,“你这样说,简直就是侮辱我。”“那你能不能证明给我看?”他加诸在她身上的力气一下子松开,俊脸越靠越近,眼眸深幽,卷翘的睫毛碰上她的眼睑,鼻尖几乎碰上她的。她倒吸一口冷气,身体僵硬地靠在门上:“我才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子,我、我也是很有节操的。”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荷尔蒙气息几乎令她沉溺其中,她连说话都不由得结巴起来。

“不要和我提节操,除非你放不下他?”夏澄明明知道他在用激将法,可她就是忍不住。他这样近距离盯着她看,呼吸浅浅,那种气息竟像虫子一样撩拨她的心。她脑子一热做了自己一直想做又不敢做的事,对着他的嘴狠狠地咬了过去……原来,毫无顾忌地亲吻是这样幸福的一件事——幸福得想要掉眼泪。他的唇舌温热滚烫,直直地烫到她的心底,令她浑身都颤动。她小心翼翼地拥着他,轻轻、温柔地一遍一遍吻着他,贪婪、意乱情迷地吻着他,真的好满足。

做完这种属于情侣之间才有的亲昵事之后,夏澄心慌又意乱,心跳如擂鼓。而季云深,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是那种迷茫、诧异又狂喜的表情。

他似回味,又似在怀疑这个吻的真实性。寂静了片刻,还是夏澄先打破了空气中的暧昧,她红着脸从他的腋下钻了出去:“那个,我借用一下你的电脑。”夏澄不敢再看季云深,拿起包包飞也似的跑到他的书房。自她将先前在云南拍的那组旅拍婚纱照挂在朋友圈和微博之后,好评无数,在很短的时间内累计了不少订单。只是最近太忙,她几乎没有时间修片,此刻她忍不住找点事做,一口气修了好些图,发到微博里当作抢先版预告。

在等评论的时候,她又忍不住将之前拍摄的美食照也发到微博上去。夏澄正准备关掉微博页面,收到了大学同学余静给她发的私信:“橙子,我在一家美食杂志社当编辑,我能不能留一个版面给你,谈谈田螺先生?”夏澄微微一笑,飞快地回她:“要图片是没有问题的。”“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谈谈田螺先生的美食,还有田螺先生和你的爱情?”“……”“你朋友圈还有许多照片,如果用煽情温暖的文字包装一下,可以 做好几期了。”“你想太多了,余静同学。”“我早知道田螺先生是谁了,就是看你什么时候告诉我,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居然还藏着掖着!” “我们分开了好多年。”夏澄盯着屏幕看了好久,忍不住微笑,又慢慢打出一行字,“不过,我们或许快要在一起了。”“What?!求具体!”对方的反应比她想象中要大。具体呀,具体并不想说呀!夏澄回了最后一句话:“如果需要的话我把原图给你,至于文字……你自己琢磨。”明明是让余静琢磨,到最后却是她自己琢磨上,无心工作了。她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平平淡淡,如今想来竟觉得全是甜蜜。夏澄脑袋靠在手臂上,鼠标无意识地在电脑屏幕上点来点去,无意中点开了一个文件夹,却发现全是她的照片。夏澄有些傻眼,第一张照片是她大一时帮自己拍摄的。蔚蓝天空下,她戴着墨镜站在海边,张手迎风而战,头发和飘逸的长裙裙摆迎风飞扬。第二张是她在动物园里站在熊猫馆前的照片,比着V字,笑靥如花。后面还有许多照片,每一张都是她,但大部分都是表情古怪、搞笑逗趣的,看着这些中二期的照片,夏澄忍不住捂脸,这些全是她的私密照,她从未和人分享过。

季云深在这个时候端了杯牛奶进来,夏澄站起身眯着眼睛,阴恻恻地质问他:“你什么时候盗走了我的图?”季云深将杯子放下,看了一眼电脑,半点没有被抓包的窘态,笑得很温柔:“有一次你生病,我用过你的电脑。” “你……”他回答得这样光明磊落,夏澄根本发作不得,她突然想起什么,“那你有没有看过我的速写本?就是……”他停顿了片刻:“你的手绘照片画得很好。”那,他什么都看到了呢。夏澄耳根悄然发红:“嗯,所以你把我整本速写都拿走了?”“没有。”季云深目光灼灼地望着她,语气充满试探,“你上次也提过这本速写本,对你很重要。”她别开眼去,并没有回答。

夏澄自然不会认为季云深撒谎,只是她丢了那本速写本,一直都很遗憾,那是一本记录她最美好时光的画册。

这种遗憾只在脑海里停留了几秒,她的眼睛悄然发亮:“季云深,你没事偷我照片干吗?难不成你喜欢我,从那个时候开始?”许是觉得说开了的缘故,她竟也能轻松地问出口。他瓮声瓮气:“不喜欢。”她不甘心,快速地说道:“那你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季云深目光点点,眼底深邃不见底。他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声音低沉温柔得不像话:“我多么想如我心中所想,对你视若无睹,可是——我食言了。”他什么都没有说,可夏澄却觉得自己听懂了。她主动环抱住他的腰身,声音有些哽咽:“我好像知道你的秘密了。”一个和我相同的秘密,一个难以言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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