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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胜裹着羽绒服,拎着个板砖,半蹲在地上打量四周。要知道,危险不止来自于动物,更来自于身边的同类。
虽然秋高气爽,温度正适宜,远不是穿羽绒服的季节。但是厚厚一层衣服可以阻挡部分攻击,聂胜还是决定这么穿出门,不一会儿出了一身汗。
躲在家里已经四天了。零食早被吃光,米倒还有,但是没煤气,只能把米泡在自来水里咽下去。聂胜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难吃的米,果断决定出门碰运气。
开始寄希望军队援救,可是四天,一点消息也没有。不趁着有体力的时候出来找点吃的,再过几天,想出来也走不动路。
这时候的聂胜不免悔恨。早知道要出来找食物,还不如第一天,第二天的时候出来,现在小超市大概都被人搬空了吧?
忽然,他闻到一股香味飘来。
肉!聂胜嘴里不由分泌出唾液。好几天没沾过荤腥,吃的全是薯片,还不顶饱。
聂胜顺着味道找过去,顿时惊呆。
新贵小区,那是本市出了名的别墅楼,价钱就跟小区名字一样,死高死高的,以至于造好后根本卖不出去。
而现在,有个青年搬了椅子坐在小区门口,身前有张桌,上面摆满了肉食。烤好的鸡,鸭,鱼,牛排,羊排随意摊放在桌上,散发阵阵异香。旁边有个牌子,上面写着五个大字,“消息换食物”。
看上去,傻透了……
现在食物比黄金金贵,用来换消息,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聂胜想上前咨询怎么个换法,刚走两步,脚步停了。不对,能活到现在、有能力获得肉食,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傻子?说不定是陷阱,周围埋伏了他同伙,谁上前就抓谁,交出值钱的赎金才会放人离开。
可是,真的好香。聂胜嗅了嗅,肚子一阵空鸣,越发饿了。他觉得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唆使自己走过去,理智什么的,等吃完肉再谈。
“怎么换?”聂胜听见自己这么说道。他猛地惊醒,才发现自己正站在小区门口。完了,要被他同伙包围了。
但是,四周很静,没有人出现。
唐明翘着二郎腿坐椅子上,大咧咧道,“什么样的消息都可以。比如关于突然出现的野兽,比如哪里有大量食物或者饮用水,又比如军方有什么动静。每个消息具体值多少,说出来后由我决定。不接受讨价还价。绝对禁止虚假消息,一旦发现,永不交易。”
“这怎么行!”聂胜急了,消息这种东西,说出来就不值钱了,“我说完你不给吃的怎么办?”
“那你就上当了。”唐明无所谓道,“怎么样,要不要冒着上当的风险试一次?”
聂胜险些吐血。他发现了,人家不愁没人上门,总会有人愿意冒着被骗的风险试一次。他更晓得,现在有粮食的是大爷。
“东大街的四合院是老房子,里面有口吃水井。本来一直用着,最近那户人家生了娃娃,怕以后小孩子一个人在井边玩掉下去,就封起来了。封住是这两天的事,现在打开,里面应该还有水可以用。”
聂胜就看见唐明掏出本子和笔,在上面写,“东大街四合院有口被封的井。”
“可以拿两样。”
聂胜大喜,随即纠结起来。牛排长得很好吃的样子,可是对方说可以拿两样。如果一整只鸡和一块牛排都算一样的话,整只鸡肯定比牛排肉多。
抉择了会儿,聂胜试探地说,“我要两只烤鸡。”
唐明递了个塑料袋过去,“自己装。”
聂胜大喜,板砖随手扔边上,把两只烤鸡用塑料袋装好藏怀里。感受到怀里沉甸甸的份量,他放下心,“我还有情报。”
第一次交易,他小心提防着,说出的是在他看来比较廉价的信息,就怕被骗。其实还知道其他消息呢。
唐明摇头,“两天内不再接受交换。”
聂胜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人家做这生意也是有风险的,得一个个去验证消息准不准。万一有人满嘴胡说八道混吃的,得亏死。
“路上注意安全。货物售出,若因此发生不幸事故,一切与我无关。”唐明跟念官方总结语似的,“如果消息属实,希望有下次交易机会。”
聂胜悄悄离开。
王媛从隔壁楼房三楼窗口看着聂胜离开,继续耐心呆在原地等待。老实说,她已经等了四个小时。
一大早,她就看见“消息换食物”的牌子。但她是个女孩,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必须确保尽可能安全,她才敢过去交易。而到现在为止,她已经看见四个人完成交易后,平安离开。
又是半小时过去了,王媛一直盯着,没看见有人出现搭讪,也没发现有人把之前领走的东西送回来。
如果是钓鱼,为了吸引人过去,装作成功交易两三次足够了吧。
王媛沉思片刻,作出决定。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下了楼从小区另一边走到桌子前,“我有消息。”
唐明还是一样的说辞,“用于交易的消息什么样的都可以。比如突然出现的野兽,比如哪里有大量食物或者饮用水,又比如军队有什么动静。每个消息具体值多少,说出来后由我决定。不接受讨价还价。绝对禁止虚假消息,一旦发现,永不交易。”
“根据军队消息,这场灾难是由前几天的流星雨导致。落下的陨石有着奇特的能量,动物受这种能量影响,会变的狂躁,具有攻击性。吸收这种能量越多,动物会变得越厉害。他们把变异的动物称为星兽。”
唐明摸摸下巴,好奇,“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我有收音机,调到特定频道后听到的。军队每天的早上,中午,下午都会公布最新消息。”王媛有点紧张,“能给我多少肉?”
现在这时代还有人用收音机么……唐明有点纠结,“消息如果是真的,挺值钱的。遗憾的是,我无法判断真假。你拿两样吧。”
王媛抓住牛排就往嘴里塞。她想的很清楚,就算之后有变故,吃到肚子里就是自己的。
一分钟塞完两块牛排,王媛发现,没有人冲上来来抓自己。摊主也没有阻止的举动,倒是看着她一脸震惊样。
王媛羞涩道,“我饿了两天了……”
唐明用塑料袋装了块牛排递给她,“听到有用的消息,可以再来这边换食物。这是首次交易的特别优惠。”
王媛觉得眼睛有点酸。她是个大三学生,星兽刚开始上街肆虐的时候,她和闺蜜正在逛街。她头一个反应是拉着闺蜜逃跑,结果回头一看,人家早就跑出老远,头都没回,哪想到顾她的死活。
王媛后来想也对,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只是朋友呢?闺蜜也没推她去死,就是自己跑得快了点,最多算薄情。不过从那之后,她凡事多了个心眼。
但是这一刻,她想,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那边两个,把手举起来。”一个黄头发的青年走过来,手里握着手//枪横在胸前,长得很有混混的气质。他看见一桌肉食,激动坏了,目光里透着贪婪、渴望。
王媛懵住。一切都是假的吗?正戏刚刚上演?这果然是个圈套?她果然上当了?
等把眼睛从肉食上挪开,一眼瞥到王媛,青年先是一怔,随后大喜,“女的?还挺漂亮。过来,跟哥走!好好把哥伺候舒服了,到时候分你块肉尝尝。”
害怕,厌恶,恐惧交织在王媛心里。她呆在原地,不敢动弹。
“啪——”
王媛只觉得自己眼睛一睁一闭的功夫,摊主就出现在黄发青年身旁。不知从哪捡来一块砖头,拍在黄发青年脑门上。瞬间,黄发青年被压制在地,□□到了摊主手里。
唐明一边压住青年,一边朝王媛道,“跟你没关系,拿上东西走你的。”
王媛慌忙拿着东西小跑离开,绕了几圈,觉得没问题了才敢回家。
“混蛋!放开我。”黄发青年叫嚣。
唐明拎起板砖又敲了他脑门一记。他的力气超出常人太多,只敢随便敲一下。不过他的敲,和别人的砸也没什么区别。
“我不喜欢杀人。念在你是初犯,这次我会把你扔在没人的巷子里。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抢东西,敲晕你后,我会把你扔在怪兽面前。听明白了吗?”
黄发青年浑身一颤。
唐明知道他听见了,“很好,我只给人一次机会,好好珍惜。”
说完,一个手刀打晕黄发青年。唐明搜他身,发现青年身上有两个弹夹。
唐明收下手//枪和弹夹,没拿其他东西,像说的那样把人随便扔在空巷子里,回到凳子上继续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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